沈璉看了看冉凝身邊的碧竹,微微皺了下眉,問:“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不必了,沈公子東西買完了就早些回去吧。”如果她知道沈璉在這兒,說什麼也不會挑這個時間過來。
沈璉歎了口氣,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對冉凝道:“我是在你入宮後才得知這個消息的,你怎麼沒跟我說?”
“聖旨已下,說了又如何?”冉凝輕笑。這就是沈璉所謂對她的關心,現在想想著實可笑。
“難道你真要在宮中待到二十五?”沈璉明顯是不讚同的。
“那又如何?”冉凝覺得她的事已經完全與沈璉無關了。
“凝兒……”沈璉一臉深情地看著她,“我可以等你。我說的話依舊算數,我可以等你從宮中出來。”
冉凝覺得好笑,同時也笑了出來。
冉凝笑起來很漂亮,沈璉也看直了眼,越是比較,他越覺得冉筱哪都比不上冉凝,而且特別俗不可耐。
冉凝的笑更多是嘲弄,即使她出宮已經二十五,很難再成為正妻,也不代表他就要去給沈璉當妾,她不會那樣自輕自賤。她厭惡沈璉這種施舍的態度,心裏也開始對沈璉越發厭煩。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冉凝也懶得理他,說了句:“告辭。”便直接進了店。
沈璉怔愣地看著冉凝的背影,眼裏倒多了些勢在必得了自信。
回宮後,冉凝得知新曲子已經定下來了,選中的居然是她作的那曲《如意》。不過曲子是她寫的,主音的卻不是她。樂卿的理由是冉凝剛進宮,水平不穩定,又沒參與過宮宴,為免緊張出錯,所以這次的主音交給了另外一位同樣擅長古箏的鄒樂師。
鄒樂師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似乎並不願接,但樂卿的安排她又不能違抗。卓司樂為冉凝不值,卻也插不上話。一般來說宮宴上,聖上、娘娘們若喜歡,打賞的必定是主音之人,沒有人會過問曲子是不是主音之人所作,所以一般情況下,作曲之人都會是主音這人,這也是為了彰顯公平,除非作曲之人主動提出。
卿樂的安排雖有一定的道理,但冉凝的能力別人也不是沒見識過,所以多少覺得卿樂的安排有些沒道理,但又都無權幹涉。
冉凝也沒說什麼,她初來乍到,凡事還是要多幾分內斂,暫不要與人相爭為好。
主音與配樂都選好後,就開始了練習。這次賢貴妃娘娘的生辰沒給冉凝安排任何事情,就連那隻曲子最後要怎麼排,她都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冉凝似乎一直間成了整個禮樂司最閑的人。
找了一個卓司樂有空的時間,冉凝將買來的白玉簪送給了她,隻說是沐休時去閑逛,偶然看到,覺得很適合,便買下來了。卓司樂看上去很喜歡,當即就戴上了。
“關於曲子的事,你也不要太難過。”卓司樂勸慰道:“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冉凝笑了笑,說道:“人人都以為我在意,但其實我並不在意。卓樂司也不必為我鳴不平,樂卿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那就好。”見冉凝態度自然,卓司樂也就放心了,隨即道:“鄒樂師人不錯,這次被推上去,恐怕她心裏也不舒服,畢竟怎麼說都是搶了你的功勞。”
“無妨。鄒樂師的確琴藝超群,曲子交給她,我很放心。”冉凝微笑道。她和這位鄒樂師接觸不多,但可以看得出對方並不是急功近利這輩。
“嗯。有時間你們好好切磋一下琴技,能取之所長也是好的。”卓司樂說。
“是。”喝完杯中的茶,冉凝問道:“芝兒的事還沒有進展嗎?”
卓司樂搖搖頭,說道:“徐大人來問過樂卿幾次話,因為樂卿也提供不出有用的線索,也不知道芝兒傾慕的那個男子究竟是誰。如果再沒有線索,恐怕會成為懸案吧。”
冉凝的思緒也沉靜下來,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她看到的那枚玉佩也許真的就是突破的關鍵,可奈何她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
冉凝雖然沒參加這次的生辰宴,但卻實實在在看到了練習的辛苦,畢竟是獻給賢貴妃娘娘的曲子,是一點錯也不敢出的。
在忙碌而緊張的反複練習中,賢貴妃娘娘的生辰到了。宴會是在晚上舉行,宮中早早就掛上了燈,無論其他娘娘是否真心高興,都笑容滿麵地出席了這次生辰宴。
可就在宴會開始前半個時辰,宮女突然來報,說鄒樂師的手指受傷了,今晚恐怕無法主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