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被我壓在了下麵,她猛的一把把我推開,喊:“別咬他啊!”
我翻身坐起來,感覺麻醉槍己經不在手裏了。我睜眼一看——林雷折回來,把右手裏拎的相機大弧度掄起,呀的一聲,相機嘭地砸在大野豬的獠牙上,相機的連接繩斷了,摔在雪地上。大野豬停下來,低頭一口咬上相機,哢嚓一聲,它又一甩腦袋,相機便飛出去,散開,落在雪地上……
大野豬死盯著眼前的我和胡靈,我探身把胡靈擋在身後,伸手要拔靴筒裏的軍刀。大野豬卻又晃悠下腦袋,哼哼著,噴出帶著臭味的白氣,扭身去找林雷。
侯超衝過來,不聲不響地跳起來,雙手把折疊小軍鍬掄起來往下砍,一下砍在大野豬的脖子側麵。嘭的一聲響……太好了,太有力了,大野豬一定疼死了,我閉上眼這樣想。
可是,侯超驚叫一聲……我睜眼看,侯超的小軍鍬被大野豬脖子上的厚肉彈飛了,大野豬靈活地一轉身……侯超掉頭就跑,嘴裏向我們求救:“幫我打它屁股!”
也許侯超這一下真砍痛了大野豬,大野豬生氣了,哼哼著甩下尾巴開始追侯超。我爬起來握著軍刀追大野豬。侯超說的沒錯,我打大野豬的屁股,大野豬就會回頭追我,侯超再打大野豬的屁股,就用這招了……
可是我追不上大野豬,不管林雷和胡靈怎麼著急也沒用。眼看大野豬就要追到侯超的屁股後麵,張大的嘴巴馬上要頂著他了,如果頂中侯超的屁股……侯超可能就飛上天了……我無能為力,但我拚命追……我聽到侯超一聲驚叫,大野豬的大嘴巴已經碰到他的屁股了,隻見他一撲,趴進一處雪窩裏,大野豬從他身上一衝而過,濺著雪衝出十幾米才收住四肢,一甩屁股轉過身來,雙眼直直地盯著從雪窩裏坐起來的侯超。
侯超喘著粗氣衝大野豬大喊:“請……請……請求暫停行不?”
而我離侯超還有段距離。我快不行了,在短短的三十幾米的追逐中,我幾乎用出了14歲生命裏所有的能量……但不行,我不能放棄……大野豬開始衝鋒了,侯超罵了一聲,向後倒下,像是認命了。我甩手把軍刀拋出去,但是打空了,我就這一招了……我向前撲,努力想離侯超近些……突然,我看到一道白影出現,耳朵聽到一聲巨大的咆哮聲,一隻白毛動物飛奔而來,在侯超身前一個扭身站穩,低下腦袋衝大野豬嗚嗚咆哮。
大野豬稍一收勢,白毛動物就撲上去了,在大野豬頂過來的瞬間,白毛動物前腿抬起,身體靈活地一扭,避開了,又一個扭身,往起一跳,哢一口咬在大野豬的脖子上,但它馬上吱的一聲痛叫,收嘴後退。
大野豬開始進攻。白毛動物嗚嗚咆哮,嘴邊垂下了血色的唾液。原來白毛動物咬下的那一口,反而被大野豬脖子上的鬃毛刺傷了嘴……
我趁機過去拖起侯超往後撤。
侯超甩開我,揮舞拳頭喊:“上上上!打敗這頭豬!”
大野豬又一次主動出擊,過準白毛動物用長嘴拱去。白毛動物向左一跳,跳到大野豬的屁股後麵,哢一口,咬上了大野豬的尾巴。白毛動物四肢下蹲,使勁拽大野豬的尾巴,可是大野豬一甩屁股,就把白毛動物甩得四肢離地,滾到雪窩裏了。大野豬轉身又向白毛動物撲去。
侯超行動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拔出的軍刀,隻見他舉著軍刀撲過去,噗一下紮進了大野豬的屁股裏。大野豬一聲長嚎,甩屁股轉身,這一刻,我看到大野豬眼珠紅了。白毛動物從雪窩裏站起來,躍咬住了大野豬的左邊耳朵,大野豬立時就嚎叫著往回拽耳朵。它們相互較看勁兒,不時往一起撞。
我才看清,大野豬的兩隻耳朵上盡是破裂的傷口,新舊都有。而且從大野豬被白毛動物咬上耳朵的那一瞬間開始,大野豬凶惡的勁頭就差了,四肢有些打哆嗦。白毛動物身上也有傷,屁股後的大尾巴斷去了三分之一,好像被什麼動物咬去了一截。也許這兩隻動物打了不知多少次架了。
大野豬足有六七麵斤,它歪著脖子哼哼,似乎在強忍耳朵的痛,不敢用力回拽。白毛動物足有一百斤,不論它是狗還是狼,這種體重也非常罕見的。白毛動物咬住大野豬耳朵往榛樹林裏拽,大野豬不想走,又不得不往前挪步。兩隻動物咬成這樣挺搞笑的,改變這一僵局的又是侯超。
侯超握著軍刀悄悄向大野豬屁股邊挪,但是大野豬不是笨蛋,它通過嗅覺感覺到了。在侯超舉刀想刺上去時,大野豬嚎叫著用力甩腦袋,白毛動物力氣不及,被大野豬甩得四肢離開了雪地……兩隻動物分開,大野豬的耳朵冒著血,它轉圈嚎叫,把積雪濺得四處飛……白毛動物四肢落地,一個轉身,張嘴吐在雪地上一塊野豬耳朵,隨後它又吃進嘴裏,嚼得那塊耳朵嘎吱有聲……
大野豬不再轉圈,不再嚎叫,它揚蹄趟開雪路就逃。
白毛動物嗚嗚咆哮著起身去追。
侯超大喊一聲:“回來,坐下。”
白毛動物立時停下,看看侯超,又扭頭看看奔跑而去的大野豬,犯猶豫。但波一會兒,它慢慢坐下了……
我嚇一跳,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