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留在這裏,快走,去找宿營地,天快黑了。”我建議道。
我們從小雪溝裏出來,繼續往森林深處走。在一大片落葉鬆樹林裏,我們找到了一塊還算理想的宿營地。那在一棵參天大鬆樹下,那棵大紅鬆有四個人手拉手合抱那麼粗。這棵紅鬆占地很大,孤獨地長在一麵雪坡邊上,周圍都是光禿禿的落葉鬆,視野通透。
選定了宿營地,我和侯超就放下背包,從樹林裏找來兩棵枯樹當柴火。我計算了一下,差不多可以燒到天亮。
胡靈和林雷都挺主動,用我和侯超的折疊軍鍬在大樹下清雪。
“加油幹,得清到泥地。”我在一旁鼓勵道。
侯超又去找引火的茅草,我用軍刀砍樹枝。快一點兒燃起篝火,就不怕大野豬了。
“張漁,這樣行了嗎?”胡靈問我。
我看了看,胡靈和林雷隻清出1平方米的地方,“不行,太小,放不上火堆和睡袋。要10平方米。”
“還放睡袋?你的大腦現在清醒嗎?”林雷質問我。
也是,我們今晚是不可以睡覺的,萬一大野豬和大豹子出現了,萬一這兩種動物不怕火呢?動物在和人類的高科技比賽進化,它們不再怕火也是可能的。那麼怎麼辦呢?我邊砍樹枝邊發愁。
侯超抱著些茅草拖著棵枯樹回來了。他丟下東西揉搓下鼻子,就動手砍柴。我們四個人一時不再說話,也許我們都感覺到今晚不會平靜吧。
30分鍾之後,我把篝火點燃了。森林裏也暗了下來,好像一眨眼天就黑了,快得你沒辦法留意。
我們坐在火堆邊的一段樹幹上,圍成個半圓避開風向烤火。侯超用軍刀削尖四根木條後,就從大背包裏掏出另一個大肘子。我一下就笑了,真奇了,這小壞蛋居然帶了兩個大肉球。
“我爺給我買的,我爺說進山探險吃肉才有力氣。”
他說著把肉球用軍刀切成四大塊,又串在四根削尖的木條上,分給了我們。我們舉到火上烤,不一會兒,肉的香味就飄出來了。
我們烤一會啃一會兒,啃得滿腮是油。
胡靈吃不下了,嫌肥,把她吃了一半的那塊還給了侯超。她縮下身體,抬頭看著天空,說:“真美麗,月亮像塊雕花的大月餅。”
林雷忙著吃東西,頭都沒抬一下,說:“佳句佳句,這是我聽到的形容月亮的最有味道的佳句。那月餅還是鮑魚餡的。”
“不信你們看啊!我形容的月亮是最真實的月亮。”
我往天上看,天上月亮又大又圓,周圍是點點星星,把山林雪地映得如同白天。原來我們一直麵對火光,都沒留意。
“我知道了,這是少見的白夜。在北極圈裏,白夜才是正常的。”剛說完我馬上愣住了,目光從天空轉移到我們前麵顯得空曠的雪野,那頭大野豬正仰起腦袋直直地看著我們。它幾時出現在這裏的?我們是一無所知!胡靈打個哆嗦,抬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臂,帶著發顫地說:“看!它……過來了!”最後三個字是喊出來的。
林雷扭頭也看見了大野豬,嚇得六神無主,“媽呀!怎……怎麼辦?”她站起來,四下看了一圈,似乎想找地方逃跑。
侯超還在低頭大嚼肘子肉呢,我們全站起來了他才回身看。他看清大野豬後,一下站起來,甩掉手裏的肘子肉,伸手操起一根長樹枝放火裏點燃,喊道:“快!用樹枝點火燒它,電影裏就這招,管用。”
我掙開胡靈的手,趕緊操起一根粗長的樹枝點上火,同時對兩個女生說:“你倆架火,火不能滅。萬一不行你倆就爬大鬆樹上去。”
林雷說:“現在爬上樹不行嗎?”
胡靈卻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突然說道:“對了,我拚了,你架火,我拍照。”
大野豬哼哼著向火堆靠近,它似乎不怕火。但它距離我們三十幾米遠時停下了,仰起腦袋嗅空氣中的味道。
“是烤肉味把它引來的。侯超準備好了,它好像不怕火。”我已經顧不上那兩個丫頭了。
“明白!跟大野豬決戰到底!”
我和侯超手裏的粗樹枝都點燃了,因為是鬆枝,內含鬆脂,容易燃。事實上,我們並不是十分怕野豬它畢竟不是像豹子、老虎一樣的偷襲殺手,我和侯超準備衝鋒趕開大野豬。
可是,昨晚聽到的那種哭聲突然響起,我的頭皮一下就麻了,後腦的頭發都豎了起來。
胡靈大叫一聲,捂著耳朵蹲下了,相機滾在了地上。
隻見一隻雪白的動物像股煙似的向大野豬撲去,大野豬轉頭就跑。我才發現野豬在雪地裏的奔跑速度非常快,遠在人類之上。雪塵飄飛,大野豬不一會兒就鑽進樹林沒影了,撲向大野豬的那隻動物也隨後追進樹林沒影了。
“你們看清是什麼追野豬嗎?”林雷問大家。
我搖搖頭,確實沒看清。
“白毛的……哦……是雪豹吧。”林雷推測說。
侯超哈的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