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超一副讚同的表情,說:“分析得合理啊!鼓掌。”
林雷問:“你的意思是,我們有機會拍下豹豬大戰?”
我笑著點點頭。
“那還等什麼,出發!我現在就擔心我們去晚了,白開心了。走啊!”胡靈招呼著大家。
於是我們加快速度,順著大豹子和大野豬的腳印追出雜樹林。前麵是條大雪溝,兩隻動物的腳印拐彎了。我們跟著拐彎,從一處比較平坦的窪地向前走。路越發難走了,因為窪地裏的雪更深了。
好不容易走到窪地的邊緣,我們往前一看,都愣住了——我們看到了進入森林以來的第一處美景。
眼前是一片形狀像巨型蘑菇的鬆樹林,孤單地坐落在大雪原上。墨綠墨綠的樹冠上,臥著蘑菇頭似的白雪。陽光照下來,白雪上幻出一片五彩的光。
兩位攝影愛好者拍夠了照片後,我們繼續追蹤腳印,進入了那片鬆樹林。鬆樹林裏幾乎沒有雪,因為鬆樹茂盛的枝葉把雪頂在頭頂,我們就像進了天然的遮雪棚裏。但是光線也幾乎沒有了,鬆樹林裏昏昏暗暗的,氣溫一下降低了好幾度,陰冷陰冷的。
我們靠在一起緩緩前進。我不能不小心,因為從進入鬆樹林,我們腳下踩的就是厚厚的鬆樹針葉,每根針葉有10厘米長,豹子和大野豬的腳印自然沒有了。在這片陰冷的鬆樹林裏,我們之間的話莫名其妙地少了。我們走動時,鼻孔裏還能嗅到鬆葉上灰塵的味道。
我們小心地在樹木之間貓著腰穿行。鬆樹下段的枝條長得比較淩亂,到處伸展,不時給我們製造障礙。好在這片鬆樹林比較小,我們走了20分鍾,前麵就透光了,終於鑽出了鬆樹林。
我們站在陽光下回頭看著鬆樹林,每當風吹過,林邊的樹枝上會晃下一些雪末。但臥在樹頂上的雪卻很穩當……
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我緊張地冒汗了,在裏麵時你們幹嗎誰都不說話?”林雷質問大家。
胡靈搶先說:“多安靜的樹林,黑乎乎像山妖的家,我才不說話呢!可是我看見鬆鼠了,大鬆鼠呢!在樹上貓似的洗臉,但我沒敢叫你看。”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有了陽光我們就不太冷了,至少眼鼻口周圍沒有凍著的白霜了。
侯超在鬆樹林外邊轉了一會兒,說:“太失敗了,那兩個家夥的腳印沒了,我們走錯方向了。”
林雷歎口氣,說:“我可不想走回頭路哦,這片鬆林我看像妖精的家。”
胡靈不情願就這麼回去,說:“那不怕豹子鬥野豬了?”
侯超好像早有了主意,說:“我認為我們不用再進鬆樹林,也能找到大野豬的腳印。來吧!”
他轉身帶我們向10點方向走,又回到了我們原定的方向。我估計侯超是想帶我們繞鬆樹林轉圈找,也就沒多心。
走了一會兒,侯超停下往背上推了推大背包,然後往前微微弓腰繼續前進,嘴裏嘟噥著:“我好累了,這樣下去我肯定長成彎溜溜的小老頭兒。”
我笑了。
胡靈又開始調侃他說:“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你己經是小老頭兒了。”
侯超沒有回嘴,這挺意外的。
我們繼續向10點鍾方向走,侯超越走越慢,幹脆停下來,直腰拍拍肚皮,拍得肥大的羽絨服嘭嘭響,“早飯都消化完了,我現在餓了。”
其實我也餓了。胡靈和林雷已經走邊走邊往嘴裏送吃的。
“走著吃、站著吃和坐著吃是一樣的,你們選擇吧。”我說。
林雷說:“我選擇走,慢走,這樣還能暖和點兒。”
侯超蹲下了,說:“沒錯!沒錯!你們先走,我翻吃的。頭兒打頭慢點兒啊,方向不變,這很重要。”
我侯超說著蹲下去要翻背包。沒多想,打頭向前走,還是10點方向。
因為擔心後麵的侯超,我時不時回頭看看他。侯超像小熊一樣蹲在雪地上,從大背包裏掏出一個像他腦袋那麼大的肉球。我知道那是豬肘子製成的肉球,肥肉多,天冷也不容易凍,何況我們的背包都是防水的,也就有保暖性。
侯超用軍刀把大肉球墊膝蓋上認真地切成兩半,但他手一抖,一半肉球滾到了雪地裏。侯超低下腦袋,使勁兒往那半個肉球上吐了幾口唾沫。真奇怪,像怕我們吃似的。
我不知道他還會怎麼吃那肉球更奇怪的是,他沒撿起那吐了唾沫的半個肉球,反而抬腿把那個肉球往雪下踩。他還仰起腦袋往身後看了看,才轉身往我們這邊來。
真難以理解,這小家夥會浪費糧食了。但我假裝沒看到,他可能有他的目的。
侯超終於追上來和我並排走,他昂頭衝我笑笑,說:“頭兒,你確認那大豹子沒吃到麅子肉嗎?”
“當然了,不過大豹子也不吃熟食。”
我一下猜到侯超是準備用豬肘子準備引誘大豹子,忍不住衝口說了出來。
侯超仰起頭哈哈一笑,說:“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那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