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可是我感覺到了,我已經好了。爺爺,關於我回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嗎?有沒有可以告訴我的?”
我爺爺說:“你已經猜到了。我是在你昏迷時得到部隊的通知的。我本來已經去了長春機場了,可是小陸突然和我聯係上了,對我說你醒了,又上那座海島了。我告訴你,那次是我和小陸在我退役之後的第一次聯係,是小陸主動聯係到我的。我沒問其他的,我就從長春回家了。後來小陸再次和我聯係,就在你即將回家的前幾天。小陸告訴了我你的情況,也把你的病曆資料快遞給我了。我就和你江爺爺、江奶奶研究你的情況。我們對你做的這些都是你江奶奶的主意。她可是個了不起的老軍醫。就是由我用藥膳使你能夠安睡,這樣可以使你的大腦得到良好休息;再由江奶奶使用心理學的門道使你不斷地重複說你的過去,這是幫助你思考和回憶;然後就是江爺爺出手,他的做法就是用你最感興趣的文字使你在閱讀裏使大腦興奮,這是激活你的那些不好好工作的神經啊細胞啊什麼的。反正吧,你江奶奶是主治的,我和你江爺爺協助。可是我們三個人對於能不能治好你都是心裏沒有底的。小漁兒,你就是匹死馬,我們三個就當醫治死馬了。我也想了,就算治不好,也不能再壞了吧……”
我爺爺拍了我的腦袋一下,說:“還行,你江奶奶再生了你。但是她說這樣還不行,還得繼續。你啊,別想別的事,安心治下去才是首要的,明白?”
我說:“還行吧。可是爺爺,你的電話是幾時有了卡的?”
我爺爺說:“那是和小陸聯係了之後,我想有急事時還是有卡可以打電話好一點兒。以後你可以有空就給爺爺打電話了。”
我不想再問爺爺什麼了。本來我想問問爺爺擔不擔心我會陣亡的,可是我了解爺爺,我不能這麼問。這時我的大腦裏又有個問題出來了,於是我問了:“爺爺,您除了和江奶奶、江爺爺通電話,您還有打電話的人嗎?”
我爺爺笑了,說:“臭漁兒,你是想知道那天我是和誰通電話吧?這可是個秘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有本事就自己查出來。”
我爺爺說完起身去了廚房,我追著爺爺的背說:“是陸司令嗎?”
我爺爺不緊不慢地說:“不是小陸,我還沒到給他打電話的時候。”
我心裏想,隻要您回答我就行,於是我又問:“那麼是陸司令的女兒黃雀嗎?”
我這樣問是有根據的,因為黃雀有可能從他爸爸陸司令那裏得到我爺爺的電話。黃雀又是個淘氣的女兵,也就會聯係上我爺爺。
我爺爺說:“我知道那個鬼精靈的小丫頭,不過不是她。”
我想著可能是我爺爺和陸司令聊家常時聽陸司令說到過自己的女兒。
我又問:“是叫精靈鳥的人嗎?”
我爺爺說:“再猜!”
我想不能是精靈鳥,她沒有給我來郵件,她也不可能再關心一個傷了她的我。我心裏跳了一下,我早該想到了。
我就問了:“那麼是叫蜘……蜘蛛的嗎?”
我爺爺哦了一聲,說:“還有嗎?再猜!”
我想原來也不是蜘蛛。這可難了。
我衝口而出:“是叫八爪狐的嗎?”
我爺爺端著碗進了客廳,放下碗說:“我的媽呀,你怎麼猜了這麼多小女兵?從她們的代號我就能猜到個個都是精靈古怪型的。小漁兒你要注意了。”
我咧嘴笑了。
我爺爺說:“不是,都不是。你真的猜不到啊。哈哈哈!那就不能叫你猜到。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來,吃飯了。”
我看著爺爺笑嘻嘻的老臉,說:“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知道了啊我就不需要再猜了。”
我爺爺又一次從廚房裏端出了菜和我天天晚上喝的魚湯,說:“你真的知道了?我記得我把來電的號碼都刪掉了。你是蒙我的。我知道你就是蒙我的,我不上當。”
我說:“那您緊張什麼?”
我爺爺說:“我緊張?我緊張了嗎?”
我說:“就是啊,您緊張了嗎?您為什麼緊張呢?您是怕我知道了您的秘密,您才緊張了,我就是知道了。”
我爺爺抬手摸摸老臉,又看看手掌。
我說:“您就是緊張了,現在更緊張了,我給您拿鏡子照照啊。”
我起身假裝去找鏡子,我爺爺說:“咱家裏沒有鏡子。我緊張了也不告訴你,就叫你著急。嘿嘿!”
我一下就沒電了,真的,我不論幹什麼也沒有贏過我爺爺。在我爺爺麵前我就是百戰百敗的戰績。唉!
我就低下頭喝可以叫我睡覺的魚湯了。
我爺爺也開吃了。
我突然說:“江山爺爺說您有了秘密的女朋友。”
我爺爺聽了突然咳了一聲,把滿嘴飯都噴了出去。
我一下就笑了,我感覺到我贏了。
可是我爺爺說:“原來你說知道的是這個,那可不是也不可能。爺爺早就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我想我還是沒猜出來,爺爺的秘密電話到底是誰的呢?我的腦袋突然暈了一下,我想到了。
我說:“爺爺,我知道了,那個電話是誰來的我知道了。是我媽媽對吧?”
我爺爺笑了,說:“對了,她找來看過我了。我擔心你才告訴了她你的事,她就時不時地來電話問問了。沒什麼的,說到底她也是你的媽媽,還是關心你的。”
我說:“我知道了,那麼就不說了好吧?”
我爺爺說:“好!不說了。可是你都問了這麼多了,我就再說一句,就是你媽媽過得很好,而且她沒和那個老外生孩子。得了,不說了。我原本是想在你離開時再告訴你的。看來我的小漁兒的‘病’真的有了好轉,腦袋瓜子管用了。”
我低頭吃飯,沒應答我爺爺的話題,因為說心裏話,我都記不起我媽媽長得什麼樣了。假如在街上走個對麵,我都認不出她。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