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昔東……」

「夠了,閉嘴!」

昔東浚麵色鐵青,冷冷打斷這場無聊又惱人的問答,嚇得床上那位原本盈滿笑意、正認真作答的少女,隻能緊緊揪起被單,圓睜著雙眼,好無辜地說道:「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名字嗎?那……我還是叫你『昔大哥』就好了,不叫你『昔東浚』了,好不好?」

昔東浚還是一張冷臉。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我們都已經『非常清楚明白』你知曉我的名字,你不必一再重複……」聽起來很刺耳!

「可是……這位大哥一直問我……」她朝床角縮了縮身子。「如果不回答人家問的問題,好象很失禮……」

「這家夥的問題,你可以不必回答!」

昔東浚狠狠瞪向身旁那位開啟這場問答遊戲的始作俑者。

樸昱忍著笑,見昔東浚犀利的目光已經對準自己殺過來,連忙清清喉嚨,力持嚴肅地問道:「大夫,她到底要不要緊?該不會撞壞腦袋了吧?否則怎會叫得出別人的名字,卻說不出自己的呢?」

一旁大夫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啟口。

「這個嘛……我想……她大概是受到了驚嚇……」

「驚嚇是一定有的啦!你瞧她現在不就被人嚇得麵色蒼白,像個小可憐?!」

樸昱這句話是刻意對昔東浚說的。他並非存心鬧場,隻是恰巧前來找昔東浚商量事情,才一踏進府,就聽阿沅那小子提起昔東浚撿了個「有意思的東西」進府,他當然立刻前來一探究竟,結果……嗯,果然很有意思!

「呃……這位姑娘麵色蒼白是因為流血過多,再加上她身子骨本身就虛,有氣血不足現象,不過還好外傷並不嚴重,固定敷藥換藥,很快就會痊愈……」大夫戰戰兢兢說明道。「隻不過由她的脈象看,她平常在飲食方麵可能出了點問題,所以記得要請廚子……」

「說重點,她到底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昔東浚打斷道。他不想聽廢話!

大夫緊張地頻頻拭汗,努力想擠出個比較象樣的說法,以保全自己的金字招牌。

打這女孩醒來至今,所有人皆陷入一團不解的迷霧當中。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幾歲?哪裏人?又為什麼來到這裏?

完全不記得!

她茫然,受驚,無措。

唯有在麵對昔東浚時,臉上才會出現一抹純然的、燦爛的笑容。

因為,她唯一牢牢記得的隻有「昔東浚」!

但問她何以認識昔東浚?她又完全回答不出來。

唉,豈不磨煞人?!

「呃……我想……這位姑娘可能是因為頭部遭受撞擊又受驚過度,才會忘記過去的事,至於她為什麼隻記得昔公子您?這個嘛……嗯……呃……」唉,這真是他診過最難解的病例了。

「因為『昔東浚』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才唯獨記得他,是不是這樣?」樸昱兀自推測道,眼角蓄著濃濃的笑意。

「這也不無可能……嗬嗬。」大夫尷尬地陪笑,不得不讚同。反正他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隻好就這麼先瞎湊和著算吧。

「這就叫做『念念不忘』吧,是不是?」樸昱擅自替大夫補充了一句。

「問題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昔東浚原本已冰寒至極的麵容,此刻更懾人。

「可是我認識你啊!真的!」她推開被單,急著想下床解釋。

「躺回去!」昔東浚冷冷丟出一句。他可不想看到虛弱的她再次跌個狗吃屎。

被突然喝住,才剛要觸地的蓮足又乖乖縮回床上。

「我真的確定我認識你嗬……」她有絲不安,想再確認什麼似地,執著地重申道:「你叫昔東浚,昔是昔日好友的昔,東是日出東方的東,浚是──」

「我知道我叫什麼!你不必一再強調。」昔東浚捺住性子,覺得額際隱隱作痛了起來,他真後悔撿回這個「麻煩」!

「你真的確定你不認識她?」

樸昱饒富興味的視線在女孩和昔東浚之間流轉。想來,一向很少主動與人親近的昔東浚,也是會招惹女孩子的嘛!他敢肯定這件事背後絕對藏有一段曲折。笑了笑,他提醒昔東浚,道:「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我想她不會無緣無故隻記得你,說不定有『忘性』的人是你呢!是你忘了她!」

欲殺人的目光如喂了毒的飛鏢,狠狠朝樸昱射了過去。

樸昱仍然嬉皮笑臉的,他八成是接昔東浚冷冽的視線接慣了,臉皮也厚了。

昔東浚向來討厭不相幹的人、事、物近身,這他自然清楚不過,盡管此刻的昔東浚擺明開不起玩笑,他還是忍不住想活絡一下氣氛,以免床上那位可愛的小姑娘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惡人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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