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一個姑娘家的出現,在全是男性士兵的軍巡鋪裏,儼然形成一副奇特的景象。
“如果你是因為建築限令的事過來,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戚衛城微笑道,親自為冉暮竹倒了杯水。
“我是為了大姊的事。”冉暮竹臉色很沉。
“曉鬆她人很好,你不用擔心。”
“好?”冉暮竹冷聲道:“聽說你每天逼她看帳本管帳。”
“她遲早有一天要當家作主,掌管戚府內的事物。”黑石伯每日分配的工作,他自有分寸拿捏。
戚衛城說得很是輕鬆,冉暮竹聽得火冒三丈。
“你這樣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大姊是那種有苦也不會說出口的人,更何況她對你——”話語打住,她咬了咬牙,才又忍著氣說道:“總之,你別利用她對你的一片心。”
戚衛城看著冉暮竹,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你笑什麼?”
“你……放過紙鳶嗎?”
“啊?什麼?”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呀。
“放紙鳶你必須懂得適時放線,它才能迎著風飛得高、飛得遠。相反地,你越是想緊緊抓住它,它反而會斷了線,離你而去……”
冉暮竹沉默了下,冷著臉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曉鬆身子是弱了些,但她的病絕大部分是被‘養’出來的。”他直指問題核心,冉暮竹對冉曉鬆確實保護過了頭。“她需要的是更多‘有可能’的生活,我相信她會是一隻破繭而出、展翅高飛的美麗蝶兒。”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的臉色乍變。“你現在是在指控我嗎?”
戚衛城微笑,真摯道:“你愛護姊姊的那份心,我很明白,也打心底欽佩,但曉鬆現在是我的妻子,現在的她,由我來守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安心將她交給我,好嗎?”
聽著他一番真情要求,有那麼一瞬間,冉暮竹幾乎就要被他真摯誠懇的眼神所打動。她該相信眼前這個人嗎?他真的會一輩子、真心誠意地待姊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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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不棄,他會嗎?
冉暮竹的思緒開始有些亂了套,此時,忽然鑼鼓聲大響,屋外士兵全動了起來,各自跑向崗位,氣氛緊張嚴肅。
“怎麼了?”
“這是出任務的信號。”戚衛城大步朝門外走去,冉暮竹也跟上。一到屋外,即見到水軍隊、搭材隊、親兵隊已各自就位動身,而戚衛然串領的馬軍也已整裝完畢,準備出發。戚衛城上前向戚衛然問道:“哪裏的火事?”
“城南市集。”
又是那個時常發生火事的地方!
“抱歉,我不能跟你多談了。”戚衛城整個心沉下,心裏有某種不好的預感,也俐落躍上一匹馬準備跟上。冉暮竹不解他的舉動。
“你也需要去救火?”
“那地方的屋子蓋得擁擠又密集,而且全都是木竹所造,一燒起來肯定就是一發不可收拾,我過去看看。”
他策馬疾奔,迅速跟著馬軍部隊離開軍巡鋪,留下冉暮竹一人,獨自看著這景況,似有所感。
一到火事現場,當戚衛城見到戚小衛背著冉曉鬆,全身狼狽地在混亂的人群裏出現時,他簡直難以置信。
“大哥……”
戚小衛一見到戚衛城,驚懼又安心,忍不住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我盡力拉住大嫂了……真的好用力了……”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戚衛城驚吼道,接手抱過已昏倒的冉曉鬆,這才發現戚小衛的右手臂肩膀已經脫臼。
此時,天香慌張地從人群裏找到他們。“小姐、小姐!,一她倉皇哭泣著跑來,一臉髒汙,頭發散亂。
火勢猛烈,整個市集已然陷入一片火海,救火部隊全麵接手掌控局麵。
戚衛城沒多耽擱,帶著冉曉鬆火速趕回到戚府,請來大夫看傷看診。冉家姊弟也在接獲通知之後,全員趕到了戚府。
看著躺在床上,右臉頰擦傷的冉曉鬆,戚衛城心急如焚,心疼難耐,直到老大夫包紮完冉曉鬆扭傷的腳踝,把完脈,轉身對擠在房裏的眾人說道:“她的腳傷沒什麼大礙,休養一陣就行了——”
聞言,眾人同時籲口氣,安下心。
老大夫繼續說道:“隻是她動了眙氣,脈象有些混亂,要再觀察一陣。”
“什麼?!”眾人同時驚呼。
戚衛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胎氣?”
“意思就是……”
“她懷孕了?!”
“有孩子了?!”
冉家姊弟也一人一句努力確定,既驚喜又驚嚇。
喜的是,壓根兒就沒想過大姊能懷孕。
嚇的是,大姊的身體狀況真的適合?
冉家人同時望向戚衛城,—時間竟不知該不該跟心緒同樣複雜的大姊夫道聲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