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此時,老大夫走向一旁,準備為始終哭個不停的天香包紮。
“還好肚裏的孩子保住了……還好……”天香哭著對老大夫說,她隻要想到小姐那重重一摔,她的心就疼得要命。“大夫,拜托,無論如何都請您幫幫小姐……”小姐醒來如果知道自己懷上了孩子,不知要有多開心。
“嗯,應該的,我會盡力。”
大夫幫天香包紮的同時,戚衛城走來問道:“你們為什麼會去那裏?”才問出口,他忽然就想到了答案。“該不會是去找張鐵拐吧?”
“嗯,小姐她想算個命……”
“算命?好端端的她算什麼命?”冉暮竹驚訝道。
“結果那個什麼神算張鐵拐,講了一堆莫名其妙聽不懂的話……”天香一邊傷心哭泣,一邊說道。早知道就不要讓小姐去那裏了,遇到一個醉鬼不說,還倒楣得差點葬身火窟。
“然後呢?”戚衛城急問,露出少見的緊張與不耐。
“然後茶樓燒起來了,樓梯口著火我們下不去,小衛小姐要我們攀著牆跨到鄰
屋二樓去……”天香抽抽鼻子。“小姐好勇敢,也是硬著頭皮就跟著做了,隻是後來差一步,不小心就給摔了,幸好有小衛小姐,她奮不顧身拉住小姐……”不然冉曉鬆的傷勢一定更重。
天香陳述了當時戚小衛趴在屋頂上,以單手死命拉著冉曉鬆,而冉曉鬆雖然半懸吊在空中,背後不遠處火勢猛烈竄燒,仍拚了命努力堅持,隻為了活著——
戚衛城靜靜聽著,原本激動的心,竟意外地平靜下來,眉頭依然緊皺,但他的唇角卻漸漸換上一抹極淡的笑意。
“你笑什麼?”冉暮竹問。
“沒什麼。”
冉曉鬆一生中哪曾遭遇過這般驚險,如此這般還能曆險歸來,她肯定是展現了前所未有的韌性與堅強,這讓他深以為榮。小衛也是,真不愧是他引以為傲的戚家人,是他最疼愛的小妹,在他不在時,代替他如此捍衛保護他的妻子——她的大嫂,這番努力與義氣,更該大大獎勵。
而就在眾人圍著冉曉鬆,聽著天香的描述,沒人注意到,在場冉家成員中,不知不覺少了一個……
戚府另一隅,靜園,可一點都不靜。
“啊——啊——”一聲巨大的哀叫從靜園裏傳來。“疼——疼啊——”
“我還沒開始呢!”黑石伯拉著戚小衛的右手臂,準備接骨。
“黑石伯,你、你行嗎?”戚小衛好緊張,雖然每回她偷溜出去玩,總難免會受點小痛小傷回來,怕驚動大哥,便都由黑石伯幫她療傷處理,但這回她可是臂膀整個“掉”下來了,不是擦破皮那麼簡單。
“放心,我處理過很多次了。”黑石伯信誓旦旦道。
現下所有人都在大少爺房裏關心夫人,他正好可以偷個空幫她處理。
戚小衛可是他一手拉拔大的,她身上有過什麼病病痛痛,可全都是他一手打理,從不假手他人,如果真讓那老大夫來處理,他還未必放心呢!
“來了!”
“啊——”
戚小衛一聲慘叫,聽到“喀”的一聲,手接回去了。她頭皮整個發麻,因為手“落下”時也發出過一樣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待黑石伯定出房去備藥來敷時,冉歲寒的聲音懶洋洋地在窗邊響起。
“真難聽,叫得跟殺豬一樣。”
半掀著衣服露出右半截肩膀的戚小衛嚇一跳,連忙拉上衣服。
“你、你……你怎麼跑來這裏?”她驚叫。
“看在你努力救了我大姊的分上,特地來看你。”他似笑非笑趴在窗台邊,撐著頰看她,沒有進房的打算。“想不到你力氣那麼大,竟然可以拉得住我大姊,還可以在手脫臼的情況下,背著她跑,佩服佩服!”
他的讚佩令小衛不由得意起來。“我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神力!可能就隻想著要‘完璧歸趙’,不能讓大嫂出一點差錯,所以力氣自然就大起來了。”
聞言,冉歲寒笑開道:“哈哈,就說了你是男人婆嘛,喔不,你根本就是男人,力氣大也是正常的。”
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喂,你現在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視線落到她陶前。
“你自己瞧瞧,你哪裏像個女的了?”
戚小衛低頭一瞧,才發現她的衣襟敞了,露出一截抹胸……以及抹胸下,有些……呃,平坦的胸部。
她反射性趕忙拉攏衣襟,可冉歲寒竟大大打了個哈欠。
“好了,我表達完感激了,我們的賭約你可別忘了。”他揮揮手,準備走人。
戚小衛被惱到,大吼回去:“等著吧你,可別中途逃跑了!”
可惡,竟然特地來取笑她,她和他的十八歲戰爭,才剛開始呢!
夜,靜靜籠罩住忙碌了—整天的戚府。
昏睡了一天的冉曉忪,終於在夜半時分,悠悠轉醒,她緩緩睜開眼,如往常般看見了戚衛城那雙好看又專注的深眸,正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