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他這樣彥卿就放了一大半的心,想著就讓他這麼睡一會兒,但剛靠近床邊他就輕輕睜開了眼睛。

寢殿裏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彥卿就放心大膽地低□子在他額上輕吻了一下,“宮女說你議事時候昏倒了,嚇了我一跳。”

南宮信想要起身卻被彥卿伸手按在肩上,“這才剛醒,再躺會兒吧。”

南宮信清淺苦笑,抬手拍了拍彥卿放在他肩上的手,“放心,裝的。”

“你裝昏啊!”

“小聲點……”南宮信淺淺蹙眉,撐身坐起來,“讓人聽到可是死罪。”

這人什麼時候也開始幹這種不靠譜的事兒了啊……

彥卿啼笑皆非,但還是乖乖把聲音放小了說話,“把事兒辦完了早點兒回家歇著了,幹嘛在這兒裝昏啊?”

“一時半會兒辦不完……我恐怕要在宮裏留幾天。”

彥卿微驚,之前還從沒碰到過他留宿在皇宮過夜的情況,“為什麼?”

南宮信輕輕拉過她的手,“你若不喜歡待在這地方,可以讓你先回去。”

他這會兒就是趕她走她也不會走,更別說還在他聲音裏聽出點兒不想讓她走的意思。

“我是不喜歡這地方。”

彥卿被他手心冰涼的手握著,伏在他懷裏,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因為這兒女人太多,我可不會傻到把你這麼搶手的貨扔到女人堆兒裏就走人了。”

南宮信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彥卿的肩,“我們商量件事。”

“什麼事兒?”

南宮信淺淺蹙眉,“以後就隻說我搶手,不再提貨了行不行,每次你這樣說總覺得你很想賣了我……”

彥卿可勁兒地笑夠了才摟著他的脖子道,“我要是想賣你,一定論個賣不論斤賣,不然忒吃虧了!”

南宮信啼笑皆非地撫著她的腰背,這種謀害皇子的話她然就這麼坦坦然地在皇宮禁苑裏張口就來,“這是宮裏,別胡說……”

彥卿這才消停下來,撫著南宮信滿是疲憊之色的臉帶著心疼地道,“你累了就歇會兒吧,既然事兒一時半會兒辦不完,那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南宮信搖了搖頭,“不礙得……”說著輕蹙起眉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皇宮啊。”

“……哪個宮?”

彥卿一愣,她以為在皇宮裏能讓他休息的地方應該是他出宮前住的,她還覺得這宮殿的冷清淡雅程度挺像他的地盤,但這麼聽著他也像是第一次來這兒似的。

“宜蘭宮,沒來過?”

南宮信毫不猶豫地搖頭。

事實上,在皇宮這些數不過來的寢宮裏,除了帝後的寢宮,他也就隻在自己那個冷僻的院子裏待過,但顯然不是這兒。

彥卿蘀他環顧了一下這間寢殿,“這地方挺大的,收拾得也挺利索,挺漂亮的地方,不過應該空了很長一段日子了,感覺沒什麼人氣兒。”

絕大多數宮殿用大白話形容起來都是這樣,南宮信對這皇宮的內廷的了解約去小數點後的零頭就可以算是一無所知了,這麼聽著完全不能解除心裏的疑惑。

他父皇要求他在議事時昏倒,他就照辦了,也沒說這麼辦是為了什麼,就說事還沒辦完,讓皇後給他臨時安排間寢宮休息,然後他就被送這兒來了。

皇後給他精心安排的地方,他沒法相信這就是個普通到沒有任何特征沒有任何深意的宮院。

要是他自己在這兒,他一定會像以往一樣淡淡然地等著逆來順受,但現在她在這兒,孩子也在這兒,他一點兒冒險的事兒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