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門的節奏裏就能聽出來這人有多著急找她。

“彥卿姑娘。”

是行歌的聲音。

彥卿應了一聲,趕緊把床頭上的那摞書抱到桌上來,才過去開門。

行歌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口,像是剛受過什麼驚嚇,看到彥卿便急道,“先生請你速去靜安殿。”

賀仲子,靜安殿。

這兩個名詞放在一起,想起上午賀仲子說的話,彥卿忙問,“王爺怎麼了?”

“殿下……殿下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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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脊杖

彥卿再問行歌就不再答了,隻催她快去,自己就匆忙去藥房了。

昨晚看她給南宮信診脈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驚慌的神情,再加上南宮信今早走前留下的印,還有那個擁抱,彥卿實在沒法往好處想。

她幾乎是一路跑過去的,到靜安殿前時就看到綺兒等在正廳門口。

“姐姐!”見彥卿來,綺兒忙迎了過去。

綺兒眼睛還紅著,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彥卿好歹喘了兩口氣就拉著她急問,“出什麼事兒了?”

綺兒微頷首,帶著輕微的哭腔道,“宮裏來人說,殿下因為邊關的事被皇上罰了……罰了二十脊杖……”

脊杖。

這個詞聽過,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個不好法。

“什麼意思?”

綺兒抿了抿發白的嘴唇,微顫著聲音道,“就是……就是二十記鐵板子打在脊梁骨上,聽說要不是林大人,殿下就……”

綺兒說不下去了,彥卿也聽不下去了,起腳就往臥房跑。

還沒到臥房,就在臥房外偏廳裏看到了正等著她的賀仲子。

“賀先生,他……”

二十記鐵板子打在這人的脊背上,她想都不敢想現在會是什麼情況,話剛開了個頭眼淚就不爭氣地直往下掉。

賀仲子端了杯茶給她,“他現在心經極弱,受不得情緒起伏,你這樣子進去會要了他的命。”

彥卿忙抹掉眼淚,兩手微抖著接過杯子,連喝了幾口把喘熄壓平下來。

賀仲子這才沉聲道:“所幸行刑人手下留了情,脊骨無大礙,隻是折了兩根肋骨,暫無性命之憂。”

彥卿伸手捂住了嘴,沒讓自己發出任何動靜。

賀仲子輕歎,道,“他的脾氣你知道,能伺候他的人不多,他剛才一直在叫你,你就留在這兒伺候吧。這幾天會疼得厲害,還有他身上的毒……千萬別讓他亂動,一定要讓他心緒平穩。”

彥卿連連點頭,“我記住了,謝謝賀先生……”

賀仲子又搖頭歎了一聲,才道,“進去吧。”

彥卿仔細擦幹淨眼淚,讓呼吸平穩下來,整了下微亂的衣裙發髻,才放輕腳步走進臥房裏。

躺在床上的人還是捕捉到了這輕輕的腳步聲,她剛進門,就聽到他用微弱的聲音喚了聲她的名字。

彥卿強穩住情緒,緊走了幾步過去,輕聲應道,“在呢。”

傷在背上,本不該仰臥,但肋骨骨折又隻能仰躺著,他就是躺著不動也一樣疼得鑽心剜骨,這種疼痛還隨著每次呼吸加劇。賀仲子為他治傷的時候他不知疼昏又疼醒了多少回,每回想動輕生念頭的時候耳邊總會有她的聲音,他喚她,卻一直沒人應聲。

這次聽到她回應,他仍以為是自己疼得神誌不清出了幻覺,直到感覺被她抓住了手,感覺到她在擦拭著他臉上的汗,才意識到真的是她在身邊了。

“別走……”

想抓緊她,卻一點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