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願不願意把男人壓在身下,依說,很有興趣。

依跟我的默契不減當年,路連塵很快就借著來跟爹議事的茬找上了我,說依和他商量過,隻要我為他們保密,他們就為我賣命。

被派去迎三皇子回朝的是爹,爹帶我一起去,給了我一個任務,親近三皇子,幫儀探這個人的底。我答應得很痛快,隻不過不是為了儀。

出發的時候是秋天,打獵最好的季節,難得出來玩一回,我跟著侍衛們打獵爹也不攔我。我學行獵比學繡花快得多,我迷上了那種把圍住的獵物玩弄崩潰後再一劍刺死的滿足感,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我成功獵殺了一隻母狼。

七年不見,活到成年的這個人還是那麼平靜淡然,還是帶著清晰的病色,一身衣服雪白雪白的,人也雪白雪白的,隻是變得出乎意料的挺拔,出乎意料的好看,比儀清俊,比仕明朗,不知道是多了些什麼氣質,一句話不說也不會有人忽略他的存在。

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是誰,他跟我客氣我也跟他客氣,他不主動跟我說話我也不上趕著貼他,我就這麼等著。

他去做質子的時候一個隨身仆婢也沒帶,現在回來也是他一個人,秋天,正是他傳說中的咳喘病一天天重起來的時候,接近他的機會就這麼白送到我麵前了。

他發了兩天高燒,我在他床前陪了兩天兩夜。我不喜歡做沒計劃的事,來之前就把府裏所有醫書中有關咳喘病的部分看了個遍,姑母沒教過我怎麼照顧病人,但我這回做得比在姑母身邊伺候多年的宮女總領還細致周到。看他燒退之後也沒拒絕我喂他吃藥,我就知道那些醫書沒白看。

那之後,除了晚上睡覺,我都和他在一輛馬車裏。爹故意把行程放得很慢,說是顧念他病情,實則是給我更多時間。

有個侍女當著他的麵奉承我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他說可惜他看不見。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臉上讓他摸,他摸得很輕很小心,他摸到我側頸時,我適時地吻了他。那是我見他臉上血色最明顯的一次,也是他神情最不淡定的一次,很有意思。

這往後我開始盡職盡責地演戲,柔情萬種賢良淑德得都把自己惡心到了,還是堅持避免跟他提任何正事兒。這種事前戲不足也會很傷。

什麼事順利久了都會出點兒亂子,經過我獵狼的那片林子時,我跟他炫耀我的光輝事跡,看他一臉驚愕以為他不信,就讓人把狼皮拿來給他摸。他摸著狼皮半天沒說話,後來說了一句,那群狼是他朋友。

演戲得演全套,所以我就讓他聽著我是怎麼懷著一顆真誠悔過的心給這狼辦喪事的。那回實在把我演傷了,就為了不再給牲口辦喪事,我這輩子都沒再打過獵,但總的來說,這場喪事還是為我柔情似水賢良淑德的形象增光添彩了。因為後來,他開始讓我幫他念公文。

我向爹報告公文內容和他寫的批複,但沒跟爹說過,我開始攛掇他娶我了。

爹和儀探他的底無非是想給他找個動靜最小的死法,然後把軍政事務攬到儀手裏,所以在我有把握贏過儀之前,我得保證他的命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何況他是個挺有意思的獵物,在把他耍弄崩潰前我還不想讓他死。

我說過我的柔情似水賢良淑德把自己惡心到了吧?那當我沒說過,聽我再說一遍吧。來的時候遊山玩水加打獵才走了不到十天,回去時候爹愣是讓他們磨了一個月,那個人平時是怎麼說話的你們現在比我那時候還清楚,所以我預感再讓我多裝一天我就得崩了。

我記得在馬車裏跟他道別那會兒我忍得快要內傷了才裝出一點兒淡淡的憂傷問他會不會娶我,他隻吻了我,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