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戰報公文是南宮信的工作之一,不讓他幹肯定是不行,能有個辦法既溜達這精力旺盛的爺們兒,又給南宮信省點兒力氣,何樂不為呢。

路連塵像是糾結了好一陣子才搞清楚彥卿到底是讓他幹嘛,“娘娘,此事是否要請示殿下?”

“我說話還不好使了啊?”

就狐假虎威一回吧。

“末將不敢!末將領命。”

該訓的訓完,彥卿堵了一晚上的心情好歹是好點兒了,也就暫且放過路連塵了。放眼看了看越來越多聚在一起生火的將士,彥卿輕蹙起眉頭,“這一路上不是都要在荒郊野外過夜吧?”

路連塵忙道,“回娘娘,今夜您與殿下可到臨江行館下榻,將士們會在行館附近紮營。”

“行,你看著辦吧。”彥卿回車廂裏之前不忘又指了指他懷裏的折子,“別忘了這個。”

“是,娘娘。”

不知道是昨天被病發折騰慘了,還是今天有了賴床的心,這一天下來南宮信就這麼一直睡著。

病人嘛,能睡是好事兒,彥卿也不去叫他,就一個人坐在桌邊拿著紙筆默默地默寫化學方程式。

這些天光操心人家的事兒了,要是把這些吃飯的玩意兒都忘幹淨了,等回去之後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寫著這些沒有任何情感可言的化學方程式,彥卿的心好歹是漸漸平靜下來了。

等馬車停到路連塵說的那個臨江行館門口時,彥卿幾乎把自己從初中開始學過的所有化學方程式都寫了個遍,腦子裏的亂麻也理清楚不少。

那女人能把事兒搞起來,自己就拆不了她的台子嗎?

王八背著那麼大個殼還照樣過日子呢,自己好好的一個新時代獨立女性,負重能力不至於還趕不上個王八吧。

這麼給自己補充了點兒正麵能量,彥卿心裏輕鬆多了,綺兒進來的時候她正一臉悠哉地寫著最後一個方程式。

看著彥卿擺了一桌子的傑作,綺兒愣了一愣。

彥卿揉揉微酸的膀子,“到地方了?”

“是,娘娘,臨江行館到了。”

彥卿把那堆方程式摞好,走到床邊去看那個睡了一天的人。

這人一直都是晚睡早起,還真沒見過他一覺睡這麼久。

伸手想輕拍他幾下叫他起床,手碰到他肩膀,隔著一層中衣感覺到他異常的體溫,彥卿著實嚇了一跳。

從沒見南宮信身上有這麼高的溫度。

彥卿趕忙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南宮信這才輕輕睜開了眼睛。

“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南宮信聲音微啞卻清晰地回答,“今早。”

“有力氣說話嗎?”

“還好……你要說什麼?”

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

自己拚著條命護他,他還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我在這車廂裏坐了一天了,你知道自己發燒難受就他媽不知道張嘴叫個人嗎!”

南宮信慢慢坐起身來,“你不是在忙你的大事嗎……”

我的大事?

剛才幹什麼了?

彥卿一愣,往剛才坐著的桌上掃了一眼,看到整齊摞在桌上的那一疊寫滿化學方程式的紙。

“你說我剛才寫的東西?”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