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這身體上一任主人的事,但現在明顯是把她也給勺進去了,要想在這個時空裏安安穩穩地待下去,恐怕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這種事肯定是腦補不出來的,雖然是夫妻內部問題,該問外人還是得問。
也沒別的外人可問。
“綺兒,”從重華樓走回靜安殿,彥卿琢磨了一道兒,進了臥房屏退所有其他仆婢之後才開口,“問你件事。”
“是,娘娘。”
“我和王爺,”彥卿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麼結婚啊?”
看綺兒怔怔地看著她,彥卿忙補道,“就是說,我為什麼嫁給他啊?”
綺兒微蹙起秀氣的眉頭,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您……您和殿下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隊……”
彥卿哭笑不得,“女貌”她看出來了,這個“男才”恐怕隻是隨口說出來湊字數的吧……“我問的不是這個。”看來還非得把問題說得清清楚楚才有可能得到清清楚楚的答案,“我是說,我怎麼感覺著王爺對我有那麼點兒敵意啊?”
綺兒又是那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彥卿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古今老少鹹宜了,這樣都聽不懂,還要怎麼解釋啊?
彥卿正糾結著,綺兒輕蹙娥眉,怯怯中帶著濃重疑惑,弱弱地問,“娘娘,您真的……真的都不記得了嗎?”
彥卿點頭。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是略扯,但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吧?而且聽她這話說的,裏麵還真有故事啊。“你就照實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貌似還真不是像回答這是哪朝哪代那麼簡單的,綺兒糾結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您……您和殿下,一直相敬如賓。”
彥卿哭笑不得,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台麵話。“我不是問這個,怎麼跟你說呢……我嫁給他,不是因為我喜歡他或者他喜歡我吧?”這話說得夠明白了吧。
綺兒又糾結半天,“回娘娘,您與殿下……是皇上和相爺玉成的。”
“相爺?相爺是誰?”
“是您的父親啊。”
得,六親不認,這失憶算是失徹底了。
有個“李剛”老爹,有個“高富帥”老公,這趟穿得還夠趕時髦的。
“他倆為什麼要把我們倆湊到一塊兒啊?”
這問題一個比一個直白,一個比一個難回答。
“奴婢不敢多嘴。”
“哎呀,讓你說你就說,隻要說的是實話我就不怪你。”你敢騙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奴婢……”綺兒咬了咬她那小薄嘴唇,一低頭跪下來了,“娘娘恕罪,王府有規矩,奴婢議政者死,請娘娘開恩,體念下情啊!”
丫鬟無權議政,彥卿能理解,但她理解不了的是,她的夫妻問題跟議政有什麼關係啊。
“起來起來,”彥卿拉起這個一臉委屈的小姑娘,關於跪的問題還是得解決一下的,“以後別動不動就跪,老是低著頭跟你說話脖子很累的。”
“是,娘娘。”
綺兒果然乖乖站起來了。
“娘娘……”猶豫了一下,綺兒道,“您若是真要問這些事情,隻怕王府上下隻有一個人能回答您了。”
“誰?”
“王府女婢總領,半夏。現在王府的下人都是在您嫁來之後下令新換的,隻有半夏姑姑是跟您陪嫁來的。”
傭人大換血,彥卿默默發笑,原來這身體的前任主人在王府裏也不是隻有受氣的份啊。
“好,你就把她叫來吧。”
見到半夏,彥卿才知道,原來就是之前在她床前答話的藍衣姑娘。第一眼看她就覺得她品級高,果然沒走眼啊。在這個隻有一個正妃的王府裏,女婢總領不就是除了王妃之外地位最高的女人了嘛。
這姑娘身條纖長,五官精致清秀,看著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但一進一退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謙卑又不失從容,難怪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能當頭兒了。
“娘娘。”半夏盈盈一拜,微微頷首。
綺兒明明說這是她的陪嫁丫鬟,怎麼就沒覺出來跟她有多親呢?
“我有件事問你,”待半夏起身在她麵前頷首站好,彥卿就直入正題了,“你老實說,王爺是不是有別的女人啊?”對付資曆老的多少還是要有點兒策略的。
聽到這話,半夏瞬間一臉驚色,但回起話來還是靜靜定定的,“娘娘何出此言?”用疑問句回答疑問句,果然比那個小的精明冷靜不少。
“沒什麼,”彥卿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早晨跟他吵了幾句,心煩。”
“娘娘有什麼吩咐?”
吩咐?
等等,劇情怎麼跑偏了啊?
按正常邏輯發展,這姑娘好歹得說幾句寬慰她的話,然後念叨幾句她和南宮信的今時和過去,這樣想知道的那些事不用問就都明白了。
但這姑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好吧,你不按套路,我也換方案。
“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