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艷麗的女人正款款地過來,皇天曜聽著腳步聲,眉毛幾乎要打成結,卻又在女人進來時,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樣子。
「福伯,你先下去吧。」
管家大人抬起頭欲言又止,王爺的事情又哪裏有他置喙的餘地,雖然他向來無法明白,本來縱橫青樓無往而不利的王爺,為什麼偏偏要去招惹皇帝的女人?
「是,老奴告退。」
還是忍不住,在離開前,狠狠地瞪了那個淺笑兮兮的女人,女人不以為意,彎彎的眉毛笑得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啪」的一聲,門再次遭受了第二個人的怒氣,發出巨大的怒吼。
「看樣子他不大歡迎我呢,真是令人傷心。」麵上卻沒有傷心的神色,冷香染拉開椅子,自來熟地坐到了大床前。
皇天曜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
「不過,看樣子你似乎也很不歡迎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皇天曜終於大發慈悲地賞了她一個正視。
好像被惹怒,淡定的女人突然撕開了從容的麵具,眼裏透出冷厲的光,「皇天曜,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當初可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
「想不到我會恢複記憶吧,相思忘,相思盡忘,當時我就覺得你神色有異,喝下去後趁著你不注意又吐了出來,但還是咽下了少許,所以直到日前才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之後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見你了,你逃不了了。」
皇天曜撫了撫額頭,「本王現在一副病弱之體,又被囚禁在這裏,光掛著一個王爺的頭銜,卻什麼都做不了,本王勸你還是早日另擇良枝。」
「少拿這些話來糊弄我,你身體有沒有病,我們心知肚明。」真像一隻變色龍,冷香染竟又變回了從容淡定的姿態,好像之前的歇斯底裏隻是幻覺。
皇天曜歎氣,「你認定的事情,本王說什麼都是狡辯。」
冷香染挑了挑眉頭,「別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我不會中計,既然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答覆,我寧願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好過。」
「隨便你。」
皇天曜真的感覺頭疼了,能讓他感覺難過的人沒幾個,眼前這個就是最讓人難以放心的存在,他不想再開口說話,也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輕易離開,索性轉了頭,徑自找周公談心去了。
冷香染倒也是個有耐心的主,不急不躁地看著某人的睡顏,隨著時間流逝,艷麗無雙的容顏上忽然綻放了一絲明媚的溫柔。
「皇天曜,你是我的,你要有這個認知,你逃不了的!」
相對於上官朗悅小心翼翼的聲音,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咒語,皇天曜在睡夢中不安地皺了皺眉頭。
明明兩人才那麼親密過,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又要把她趕走?還說那麼狠心的話,知不知道她聽得心都要碎了?
本來肚子裏藏了天大的怒火,可是一出房門,在沒有看到皇天曜後,又化成了說不出的委屈,眼睛不知不覺就濕了,卻又固執地睜大眼睛,硬是不肯把自己的軟弱展現在其他人麵前。
若晴看著咬唇的小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夫人,請您一定要相信王爺,王爺是有苦衷的,他現在心裏就您一個。」
「是嗎?」彷彿在深陷漩渦時,捉住了救命稻草,上官朗悅揚起腦袋,幾乎是屏著呼吸望著若晴。
若晴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狠狠地點頭。
上官朗悅微微笑了,笑容很淡,像一朵隨風飛舞的花,純白透澈,眼神卻十分茫然,呆呆地望著前方,沒有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