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季滿摩挲著耳垂上的耳釘,房間裏隻有房澤憤怒的喘熄聲,此外一片安靜。

直視著房澤的雙眼,季滿低聲說:“已經拿不下來了。”

“還、給、我!”

展駿有些心驚。房澤固執起來也是挺可怕的。他猜季滿的那顆耳釘應該是兩人之間的某種見證,之前季滿的頭發一直蓋著,他從未注意到那顆耳釘,現在聽起來應該是一直戴著的。

“硬扯掉會疼。”季滿始終柔和地和房澤對答,沒有氣惱也不著急,仿佛對著自己耍賴又任性的情人,有一點寵溺的意味。

房澤愣了愣。他伸出的手掌橫在兩人之間,手掌上空蕩蕩的,而季滿說出“會疼”的時候他差點就不忍心了。

他回頭看了看展駿。展駿靠在窗邊似是關注著他這裏的進展,又好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紅蜻蜓上。房澤看著自己找來的分手師,決絕的力氣又一分分充滿了身體。

不靠別人,他要自己解決。

手又往前遞了一分,他一字字說:“你疼不疼,和我無關。還給我。”

展駿從兩人簡單而短促的對話中敏[gǎn]地察覺到房澤和以往的不同。季滿有些詫異,凝視著房澤好久一會,才慢慢用拇指和食指摳下了那顆耳釘。正如他所說,耳釘已經在耳洞裏呆了太長時間,季滿取下的方式又毫不溫柔,甚至帶著幾分粗暴的自暴自棄:於是果然出血了。

血絲從耳洞溢出來,並不多,隻是耳垂上多了幾道鮮豔的紅痕,很快就會幹涸。

房澤顯然受到了驚嚇,在季滿將耳釘放入他手心的時候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季滿強硬地攥住了他的手,把帶血的耳釘緊緊壓在他手心裏,再把他伸展開的手指握成拳。他雙手緊握著房澤顫唞的手,沒再說一句話,凝望房澤的眼神裏充滿了展駿心驚肉跳的複雜情感。

展駿差一點就覺得,如果此時此刻房澤突然心軟說“我原諒你”,他也絕對不會驚訝。

但房澤始終沒有。他急促地喘氣,堅決地抽離了自己的手,低下頭沒再看季滿一眼,走出了房間。展駿忙跟在他身後離開,臨了還跟季滿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但季滿根本沒注意他,隻是愣愣站在原地。

房澤經過福熙山莊那個靜謐的內湖時,在樹下站了一會兒,揚手把耳釘扔進了湖中。

受驚的天鵝撲騰了一會又安靜下來。展駿匆匆而過,他好像看到一縷細微的血絲從湖水裏晃蕩到了湖麵,但又不能確定。

房澤把蘭博基尼啟動的時候,山莊的宅子那頭傳來了興奮的歡呼聲。展駿低頭看了看剛剛進來的時候在山莊門口拿到的流程安排,此時季滿和他的未婚妻應該牽著手走到眾人麵前了。

他瞥了房澤一眼,房澤十分平靜,隻是車子在離開山莊之後,在山路上越開越快。展駿膽戰心驚,好在房澤在接近山腳的時候把速度減慢,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失戀的人好可怕嚶嚶嚶。展駿恨不得立刻掏手機跟溫珈言發微信求撫慰。

車裏安靜得詭異,展駿伸手開了廣播,渾厚深情的男歌手在唱一首聽起來就不怎麼快樂的歌。失戀的時候怎麼能聽這種歌,展駿忙換台。房澤在駕駛座上幽幽地說:“我要聽張智霖。”

“哦……張智霖在哪個台?”

“就剛剛那個。”

展駿:“……”

他調了回去。

車窗玻璃上劈劈啪啪砸開了水滴,雨下得十分突然,而且很快就成了傾盆之勢。山上除了福熙山莊還有一個公園,下山的路不出所料果然堵了很長的車龍,房澤停了車,默默無聲地聽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