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定定地看了極久,這才似老牛伏驥般,慢慢地,一步一步佝僂著身子坐立起來。

那起身的動作扯拉牽動了周身的傷口,痛楚神經直襲她脆弱的雙♪唇,微微顫唞。

低著頭,春日 緩緩伸出了雙手,瞳孔猛地一縮,心中大撼。

眼光失神,久久地,空洞地,望著那雙嬌妍而稚幼的小手。

……這不是她的。

這雙手不是她冉春日的!太陽穴突突地,頭痛欲裂,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竄上腦中,春日睚眥雙目,怔怔地望向地麵的空氣,接收著腦中的畫麵。

富麗堂皇的的宅院,一群麵容精致,衣香鬢影的女人,還有一直被人拳打腳踢,如幼獸般蜷縮在一破漏小屋的麵帶傻氣的小女孩,火紅的烙鐵,如燙焦豬肉的味道,淒厲的呼喊,猙獰翻肉的傷口……

窗外風雪逾演逾烈,吹得不牢實的窗欞咯吱作響。

沒有預兆,那扇榆木門,帶著鐵鏈嘩啦嘩啦地響動,大門被啪一聲,用力推開。

那聲突兀的響聲沒有傳進春日耳裏,可是那冷風夾雜著雪蒶呼嘯而來的寒意卻讓她回了神,那自骨子裏便流竄著的沉穩,像是被冰封沉積著,已龜裂恢複著。

感到一股狠冽的氣息直朝她襲來,眼皮一跳,可沒等她反應,來人呼嘯著一條長鞭子啪一聲,將她狠狠抽起,十足的力道甩到了牆上,呯地一聲,悶哼一聲撞落倒地。

那痙攣的痛楚令她難忍地蜷縮成一團,齒齦之間酸苦似鐵鏽,讓她隻能像隻被欺負躲在牆角的流浪狗,無奈而可憐。

“哈哈,小白癡,難道也知道痛?”一名大約十二、三歲的錦服少年,手執漆黑隱泛紅光的鞭子,鄙夷地看著春日 揚聲大笑。

另一名稍大一點的男子,大步上前,不顧那弱小的人兒受不受得了,一腳用力地踩在她的背上,使勁蹍動幾下,冷笑幾聲道:“你這條小雜種,賤命倒是硬。”

他的視線冷冷地看向房內角落處,狠狠地抓起春日的頭皮強迫她看向那陰暗中鏤紗遮掩的地方,惡意笑道:“你雖然命硬,可你那個婢女卻沒那麼好命,看到沒有為了你這個白癡不被欺辱,她自願成為那些侍衛的玩物,為了替你取得食物,甘願扮狗任人打罵,昨兒個,竟妄想阻止我們,所以我們就把她剝光了扔在雪地裏,嗬嗬……”他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望著春日 那懵懂無一絲雜質的瞳孔中,瘋狂道:“那個女人啊,竟祼著身體慢慢從外麵的雪地裏爬啊,爬啊,拚著最後一口氣亦想何護你,真是笑死人了,她這愚蠢的女人恐怕不知道她就是死在你麵前,你都不知道流一滴流吧?”

春日緩慢,似枯木椏樹般斂下雙目,指尖微動。心髒窒息地刺痛著,似浸在古井中被打澇起來,隻餘寒息。

“五哥,你跟她說這些,就她那腦子能聽得懂嗎?如今大夥兒都在守歲,一次將她解決了吧,我可不想每次都因為她被人嘲笑,這白癡,天生智障,根本不配稱為我們的妹妹,她隻配當我們的狗!”這陰毒尖銳的聲音,竟比外麵的天氣還要惡劣幾分。

春日 手指再次顫了下,乍聞他們的話,眼中黯森幽暗,心中亦了解事實幾分。

因為她是天生智力不足,令他們丟了麵子,故而不斷地折磨她。

那一身辨析不清的傷痕,新的,舊的,已毀了這女孩的身體了,那欲除之而後快的惡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