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成弈竟是哂然一笑,毫不在意道:
“不就是這兩萬件兵器嗎,不錯,正是經我手送往東峨州,並由我那妹夫陳毓想法運往東泰的。”
這麼大一件功勞,妹夫委實居功至偉!隻那麼神秘,本來想坑的也就東泰人罷了,哪裏知道二皇子竟是這麼急不可耐的也要往裏跳。
“識時務的,就……”朱開義卻是麵現得色,把阮笙塞入兵庫司果然是明智之舉,眼下可以說是證據確鑿,不怕成弈抵賴,成弈再不招,就用大刑威逼——不怕他不承認,就怕他承認的太快來不及用刑!正想著用什麼刑好,哪想到成弈這麼爽快就認了?一時竟是張口結舌:
“你,你承認了?”
“不錯。”成弈爽快的點頭,“大丈夫敢作敢當,這件事本就是我和太子殿下及妹夫陳毓商量後決定,有什麼不敢認的?”
朱開義不敢置信的掏掏耳朵——把叛國案釘死在太子身上,本就是之前商量好的,之前已經設想過,要撬開成弈的口怕是得大動幹戈,再也想不到一切竟是如此輕而易舉?
一定是自己幻聽了吧?這般想著,竟是茫然看向二皇子及潘仁海。
兩人也明顯有些無措,尤其是潘仁海,不覺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偏是又不知到底哪裏出了差錯,竟是無從阻止。
帷幔後的潘貴妃潘雅雲等人也察覺到不對,言笑晏晏的輕鬆氣氛頓時消失殆盡。
那些親近東宮的人也回過神來,明白這裏麵怕是別有機關,一個個忙打起精神來。
果親王則疑惑的瞧向太子。
“王叔恕罪,”太子微微一笑,“並非孤刻意隱瞞,實在是此事乃朝廷機密,便是父皇也是知曉的。”
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疊文書來。
果親王接過,神情卻是愕然至極,失聲道:
“皇上的印鑒?”
旁邊的大臣也忙探頭去看,待看清楚上麵的物事,頓時麵麵相覷——竟是一疊關於成弈私運武器的文書,上麵的時間和朱開義方才所說一般無二,不同的是上麵竟然蓋有皇上的私印。
“胡說八道!”二皇子終於回過神來,卻是上前一步,指著太子憤怒已極,“你日日守在父皇身邊,想要偷蓋父皇的印戳還不是輕而易舉!父皇什麼樣人,焉能做出這般自毀長城之事?說不好父皇就是洞悉了你和成家的陰謀,才會氣的中風臥床不起,你竟然還要這般汙蔑父皇!如此不忠不孝,本王恥於和你做兄弟!”
旁邊的華婉蓉也回過神來,哭著衝成弈道:
“奴家知道少國公不甘心,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求少國公看在一眾無辜百姓的份上,莫要再混淆是非才好——那些將士可也曾經是少國公麾下之人,少國公就忍心瞧著他們死不瞑目?”
心裏雖是有些慌張,又想到隻要有東泰破了靖海關這件事在,管保叫成家百口莫辯。
下麵百姓明顯更傾向於相信二皇子和華婉蓉的話,畢竟東泰人入侵大周已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上東部門戶失守,戰爭的陰雲籠罩在眾人頭上,令得人們恐懼之餘也急於找到一個發泄的地方。一時紛紛對成家叱罵不已。
二皇子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便是潘仁海等人也鬆了一口氣。正想著下一步該如何做,遠遠的街口處忽然一陣騷動,一個明顯有些疲憊的聲音倏地傳來:
“靖海關楊興求見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