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就憑之前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聞,皇上就會把你扔到這兒來?還不是心有不滿嗎。還有二皇子,為何會得皇上這般寵信?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推動了和東泰的友好結盟。這次東泰武士之事,即便你此舉全都出自公心,可真被有心人知道,拿來攻訐國公府,怕是國公爺他們的處境會更艱難……”

“那該怎麼辦?”陳毓果然有些慌張,隻少年人畢竟麵皮薄,“我可不會對東泰人低頭……”

語氣裏明顯有不知所措和討教的意思。

嚴釗眯了眯眼睛,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陳毓一番,看陳毓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的鬱氣終於消散了些,連帶的再一次確定,這個隻會給自己惹麻煩的禍害還真就是個死要麵子的蠢貨。

想來成家之所以費事巴拉的把人送到自己治下,為的就是讓自己這個忠心下屬幫著收拾爛攤子。

既然摸透了此子的脾氣,那就好辦事。隻是以這小子對東泰的怨氣及唯恐被人下了麵子的心理,怕是繼續留東泰武士在苜平已是不可能的了,為今之計,隻能想著幫東泰謀取最大的利益

和東泰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再沒有人比嚴釗更清楚東泰想要什麼——

大周兵器司最新出產的兵器。

雖說眼下阮筠到了兵部,對兵器的去向有一定的發言權,可真正的實權依舊掌握在成家人手裏。真想大批量動用武器,勢必要得到成家的首肯。

隻是以成家對東泰人的厭惡,怎麼可能答應這樣的事?

之前阮笙倒是送來一批,可滿打滿算也不過五百把罷了,照樣把東泰攝政王高興的屁顛屁顛的。要是能借由陳毓逼得成家多送些武器,可不得把吉正雄開心死?自己能將功贖罪不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一旦兩國發生戰爭,成家一個“資敵”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真可謂一舉兩得。

“嚴大哥可想出什麼主意了?”看嚴釗始終沉默不語,陳毓的模樣明顯有些慌張。

“也罷。”想出了應對之策,也擺足了架子,嚴釗笑的更加和煦,輕描淡寫的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應付東泰這樣的小國還不容易?那些東泰武士,你看不順眼打發他們走就是,隻要做好善後工作,不要落人口舌說咱們有意破壞兩國友好大局便是。這樣,咱們兵器司不是剛生產出一批兵器嗎,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你就給國公爺寫信,要一些過來,然後再賣給東泰算了。也算是向皇上表明成家的態度。”

“好。就按嚴大哥說的辦。”陳毓果然一副很是感激的模樣,“那咱們賣給他們多少?五千?不然,一萬?嚴大哥放心,我嶽父和大舅子都最疼我了,隻要是我說的事,他們沒有不答應的。”

果然蠢貨就是蠢貨。原想著能替東泰敲過來一千就不錯了,沒想到陳毓竟是如此大方。嚴釗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卻依舊強壓下笑意,不動聲色道:

“好,就依照你所說的一萬好了。不然,我這會兒把人叫過來?”

兩人商量完畢,各自歸座。很快,一同出去更衣的鄧斌和吉春就從外麵回來了。相較於邁著方步滿麵春風的鄧斌,吉春明顯很是惴惴不安,唯恐陳毓再不管不顧的衝過來揪著自己打——

雖然也就是個文弱書生罷了,可年輕人正值血氣方剛,那拳頭真是落到身上,也不是一般的疼啊。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那受得了?

躲躲閃閃的選了距離陳毓最遠的一個角落坐下,一副隨時準備跳起來往外跑的模樣——隻要自己跑了,嚴釗總不至於眼睜睜的瞧著陳毓追著自己打。

心裏更是煩悶不已,自己這幾年來在苜平威風凜凜的日子怕是自此要一去不複返了。

看兩人坐定,嚴釗先瞧向吉春,繃著臉道:

“吉領事,既然是比武,又事先簽訂有生死文書,自然應該依照陳縣令而言,生死各安天命,並依照文書約定,失敗者承擔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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