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治不死你(2 / 2)

偏是那杜成倒了之後,竟再沒有人肯幫自己說話,整個苜平縣說是陳毓一手遮天也不為過。還有之前那些見了自己如同老鼠見貓般恨不得躲著走的大周賤民,也敢公然跟東泰人叫板……

不過幾天時間,吉春就徹底品嚐了什麼叫舉步維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吉爺,不然,屬下找人把那陳毓給——”一直伺候在吉春身邊的武士做了一個捏斷脖子的動作。

此人名叫田太義,乃是東泰最有名的武士家族田太家族第三代中武藝最高也最是心狠手辣的一個,也是設在苜平縣的東泰最大武館田太武館的館長。從九歲那年錘死一個周朝武人,到現在,死在他手裏的大周武者怕不有百八十個之多。

田太義眼中,大周人根本就是弱的一個眼神都能殺死的弱雞,怎麼能受得了那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縣令在自己麵前擺譜?若非吉春不許他輕舉妄動,說不好早殺幾個大周人泄憤了。

“若然那陳毓實在不識時務——”吉春臉上閃過一縷殺機,下一刻,卻又恢複了正常,瘦削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秦管家,留步。”

卻是那苜平縣衙衙門開處,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緩步而出。可不正是苜平縣令陳毓手下一等一的紅人秦喜?

田太義臉陰的能擰出水來——

堂堂大東泰武士,什麼時候竟然淪落到連一個小小縣令府裏的管家都得巴結的地步了。

雖是心裏氣惱至極,隻眼下在這苜平縣,吉春才是主事者,田太義隻得把滿腔的憤怒壓下去。依舊陰著臉護侍在吉春身後。

吉春這會兒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拿下秦喜這個縣令身邊的紅人,哪裏還顧得上搭理田太義的那點小心思?

當下快走幾步,堪堪追上喜子:

“哎呀,秦管家——”

竟是一邊陪著笑,另一邊早神不知鬼不覺的塞了張銀票到喜子手裏。雙眼也一眨不眨的盯著喜子,唯恐錯過對方一點兒表情。

喜子明顯滯了一下,卻是銀票上的數字太過驚人,略呆了呆,下一刻卻是極快的一抬手,就把那張銀票塞到了袖筒裏。再抬頭看向吉春時,繃著的臉明顯緩和了下來。

計策奏效了,吉春眼中閃過些得意,卻依舊斂容陪著笑臉低聲道:

“我們阮爺的事,還請秦管家指教一二。”

作為東泰在大周利益的代言人,阮笙無疑有著他人不可替代的作用。怎麼著也不能讓他落到陳毓手裏。

更甚者,吉春也想要試探一下,陳毓之所以如此針對阮笙,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不是我不幫忙,”前後左右打量了個遍,確定附近並沒有可疑的人,喜子終於開了口,“不瞞吉爺您說,若是旁的事,秦喜自然萬死不辭,唯有阮笙這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成的——”

看吉春麵露不解,秦喜索性把話說的更清楚些:

“我實話跟您說吧,那阮笙卻是我們老爺的大仇人……當年得虧他跑得快,不然,我們老爺可不得把他的腿給打斷!這會兒既然撞到我們老爺手裏,可不是合該他倒了八輩子血黴嗎。”

吉春聽得頻頻點頭,麵上不顯,心裏卻是已經信了七分——果然自己太過高看那所謂的少年狀元了,還以為對方太過睿智,識破了自家圖謀,才會這般打擊東泰商棧並武館呢,卻原來根本就是湊巧了。

看吉春受教,喜子明顯心情不錯,又捏了捏袖子裏的銀票,索性好人做到底:

“那阮笙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竟然膽敢肖想我們家老爺的銀子。當初坑了我們老爺,就該警醒些,找個地方躲著小心度日,倒好,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撞到我們少爺手裏,可不得叫他脫層皮?我聽說,那阮笙靠著從我們家坑走的銀子可是很攢了些家當,聽說怕不有五六萬兩……”

五六萬兩?吉春整個傻了眼——不會吧,那陳毓竟然這麼大的胃口?

秦喜也不理他,自顧自心滿意足的揣上銀票離開了——還真讓少爺說著了,東泰人果然上趕著給自己送銀子了,連上今兒這張銀票,已是足足五千兩。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發了這麼大一筆橫財,喜子真是越發認定自家少爺當真是鬼神莫測、高山仰止了。

卻不知被打的遍體鱗傷的阮笙聽了好容易見到的吉春的轉述,好險沒被氣的瘋掉:

“從他們家坑走的銀子?”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自己什麼時候從陳家坑走一文錢了?明明自己才是差點兒被坑死的哪個人好不好?不獨把從姐夫和大哥那裏弄來的錢全都賠了進去,還欠了一身的債務,以致落入惶惶如喪家之犬人人喊打的可悲境地。

眼下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才攢了四五萬兩銀子的家當,那陳毓竟然想要全都占了去?這世道,可真是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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