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立威(二)(2 / 3)

陳縣令再是狀元,也不過是個縣令罷了,那麼多大人物壓下來,真敢不識時務的硬扛著,和螳臂當車有什麼兩樣?

聽在杜成耳裏,卻是咯噔一下,心裏登時有了計較,再顧不得身上的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紅著眼睛瞪著陳毓:

“想我杜成,為苜平縣勞心勞力,再沒料到,會落到這樣的結局。陳縣令果然不愧是狀元,下車伊始,著人毆打東泰人在前,□□下官在後,果然是好大的威風。隻是朝廷派你主政一方,是為大周效勞,令政治清化,而非為所欲為、濫施刑罰。觀君今日所為,和那些酷吏有何區別?杜成就是拚著縣尉不做,也要拜表朝廷,請皇上給評評理。”

那般決絕的模樣,分明已是徹底同陳毓翻臉——

反正人已經得罪了,能把這新縣令趕走還好,即便自己做不得縣令,好歹還能在這苜平縣衙有一席之地,設若今天的事被鄧知府和了稀泥、不了了之,那自己之後在這苜平縣可真就是一個擺設了,之前籌謀了那麼多年就會全部成空,再沒有任何人把自己放在眼裏——

和阮笙不同,苜平縣可是自己僅有的地盤,真是今兒個栽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兒手裏,以後怕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杜成甚至已經能想象到苜平縣人隻知有這位小縣令,眼裏絲毫沒有自己的可怕後果——

這小子年紀雖小,卻委實奸詐的緊,這分明是拿自己立威啊。自己要是不能反擊回去,可不就趁了他的意?

一時又想到之前嚴鋼派人送的信,雖則語焉不詳,可也暗示著這小縣令身上必有□□煩,且甚為嚴家忌憚,再加上有大背景的阮笙跟自己同仇敵愾,但凡旁邊的嚴將軍幫自己說一句話,這新任縣令的官帽子就得立馬丟掉。

越想越信心滿滿,橫眉怒目的瞧著陳毓,一副無論如何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

這是連自己的麵子也不給了?鄧斌一陣氣悶,卻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在東峨州根本就是孤掌難鳴。這杜成也好,阮笙也罷,實際上都和旁邊的嚴釗大將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他們之所以這般猖狂,可不就是仗著嚴釗的勢力?

隻這兩人還真是小瞧了自己,再如何自己可也是堂堂知府,豈是他們可以拿捏的?頂多撕破臉的話以後在東峨州的處境更艱難些。

當下臉一沉,就要開口。

那裏想到陳毓卻已是停下腳步,瞧著鄧斌微微一笑——

雖是衣著襤褸,稚嫩縣令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燦爛的晃人眼目,更兼別有一種穩定人心的力量。鄧斌隻覺心中燥怒之意盡去,所謂如坐春風,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多謝明府好意。”陳毓恭恭敬敬深施一禮,“隻食君俸祿為君分憂,陳毓既是做了苜平縣縣令,為官一日,自然要主政一方。”

說完瞧著嚴釗灑然一笑:

“嚴將軍,在下所言,可有道理?”竟然絲毫沒有上前見禮的意思。

甚而和方才對著鄧斌時的恭謹不同,陳毓的語氣明顯有幾分高傲並興師問罪的怒意。

嚴釗心裏“咯噔”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陳毓竟然就敢這麼直不楞登的朝自己叫板。一時有些惱火,心想你不就是成家的女婿嗎,就敢這麼在我麵前擺譜?卻也更多了幾分輕視,還以為成家那般百年公侯世家,看人擇人定有過人之處,哪想到眼光也不過爾爾。

這陳毓果然如自己所料,就是個會讀書的書呆子罷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早就想搬出嶽家壓自己一頭?

雖是有些厭煩,可這樣的人卻也是最好拿捏的。

最重要的是,二皇子大勢未定一日,就一日不能讓成家察覺自己的背叛,不然,不獨自己在二皇子那裏再沒有任何價值,便是整個嚴家,也絕擔不起成家的報複。

鄧斌蹙了下眉頭,瞧向陳毓的眼神不免有些憂慮。

要知道嚴釗可是東峨州的土皇帝,得罪了他,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而方才陳毓的態度,無疑太過輕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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