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同意,可終抵不過女兒的苦苦懇求,故暗中安排之。
宮宸戔冷眼看著,不屑與女子多言,難得的寬宏大量,語氣淡漠道:“既然是宋愛卿的女兒,那便由宋愛卿帶回去好好‘管教’吧,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是,多……多謝皇上……”
被稱為宋愛卿的官員連連謝恩,心底忍不住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一邊伸手抹去額上冒出來的冷汗,一邊立即喚女子與他一起退下。
“不,我不走。皇上,多年來你遲遲不選秀立妃,後宮無主,絕非社稷之福。”
女子故作姿態,傲然而立,不亢不卑,一襲粉色舞裙在夜風下飄搖,言談舉止間不似一般閨閣女子,周身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瀟灑與敢愛敢恨之氣,企圖以此來吸引住龍椅上之人的目光。而這一年來,她到處打探有關麵前之人的一切,私以為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皇上,我喜歡你,請允許我進宮,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常伴你左右。”
在場的文武百官聽著看著,心中其實都想讓自己女兒進宮,頓時紛紛起身附和。
“皇上文韜武略,一統天下,無人能及,相信他日定能創前所未有的太平、繁華、昌隆盛世。隻是,後宮一日無主,帝無子嗣,江山始終後繼無人,恐……”
“皇上,還請皇上盡快選秀立妃……”
“皇上,子嗣……”
兩年來,雖然一直戰亂不斷,可“選秀立妃”與“子嗣”幾個字,還是不止一次被文武百官提起,但皆被宮宸戔無視之。
“皇上,還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盡快選秀立妃……”
文武百官見龍椅上之人不語,以為說動了龍椅上之人,立即加把勁再繼續進諫。
宮宸戔沒有說話,臉陷在宮燈的光線下看不清晰,情緒不辨。粉衣女子離宮宸戔最近,在宮宸戔的長時沉默下,如文武百官一般覺得,忍不住暗暗一喜,心跳不知不覺加快起來。
宮宸戔腦海中全是那襲銀絲繡邊的白衣,麵無表情望著下方群臣的進諫。
片刻,文武百官驚覺不對,心下一凜,紛紛停了下來。
霎時,氛圍陷入不同尋常的死寂。
半響,宮宸戔開口:“朕尚安在,身體亦安康,今夜更是慶祝朕一統天下之時,可比起恭賀朕,眾愛卿似乎更在意‘選秀’與‘子嗣’這個問題,是不是盼著朕盡快立儲君?還是盼著朕盡快退位?又或者是盼著朕早點死?”
語氣不重,可字字如泰山壓頂,一股窒息的低壓一下子籠罩下來,令人膽戰心驚。
文武百官一時間大氣不敢喘一下,紛紛屈膝下跪,衣袍窸窣聲連成一片,“……臣……臣等不敢。”
一刹那,高高在上一眼俯瞰過去,黑壓壓盡是俯首的彎背。
“不敢?”宮宸戔不緊不慢冷哼一聲,目光自文武百官的頭頂掃過,“好,朕就當你們不敢。但若再有下次,若再有人提‘選秀立妃’與‘子嗣’這幾個字,或再有人恬不知恥的自薦床榻,就以謀逆罪論處,誅殺九族,求情者同罪。”字字句句,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淩厲勝殺伐果決,不怒而威……音落,宮宸戔拂袖而去,文武百官冷汗涔涔,粉衣女子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白……
·
禦書房。
一暗器釘著一封書信在禦桌上。
走進禦書房的宮宸戔一眼看到,拔下暗器,拿起書信打開。
是宮樾謹。宮樾謹約他在太湖見。若到時見不到他,就讓他等著收風絮與風濁的屍體。
這兩年來,宮樾謹每每以此做要挾,不許他前往“百花宮”見雲止。
兩年的時間,宮宸戔未前往百花宮一次。
·
與此同時,百花宮內。
月色下,荷塘回廊的亭中,對酒當歌,雲止與花千葉對飲。
匸坐在一邊,並不飲酒,拿出一根玉簫吹奏。
東玄旭帶著小小雲在一旁玩。
兩年的時間,東玄旭都已經長大了,小小年紀武功已非常不錯。
小小雲也有三歲了,幾乎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宮宸戔,已經可以很流暢的說話,到處跑來跑去,沒一刻安生,與花千葉和匸很親,當然和雲止更親,一天到晚幾乎一半時間粘著雲止。小小的身軀,整個人依舊胖嘟嘟的,小臉蛋還帶著點嬰兒肥,白皙剔透,讓人一眼看到就忍不住狠狠捏一把,似乎能捏出水來。
匸餘光落在雲止身上,兩年的時間,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這種與她朝夕相處的日子,不想打破。
突然,小小雲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雲止聽到小小雲的哭聲,立即放下手中的酒盞走過去扶小小雲。
匸幾乎同時起身走過去,幾乎與雲止同時伸出手。
“沒事了,乖,不哭,跟匸叔叔說聲‘謝謝’。”
“嗚嗚……”小小雲不說,雙手一伸就要雲止抱。
匸抿唇一笑,“雲姑娘,你太客氣了。”
“應該教他從小懂得禮貌。”雲止淺笑。
六日後,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