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雲止左手握緊了手中的鋒利匕首。有關身體的記憶,又一次清晰掠過腦海。

——眼前這個俊美英挺的男人,這個名叫封亦修的男人,乃是南靈國的兵馬大將軍,手握南靈國近三分之一的兵權。征戰沙場以來,鮮少有敗。五年的時間,對青梅竹馬的林思畫嗬護備至、疼愛有加。但對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東清國公主雲淺止,卻始終不屑一顧。即便親眼看到林思畫與府中下人欺辱雲淺止,也都隻是冷眼旁觀……

——今日城樓上,更是……

憶及此,幽深瞳眸微微一眯。身側的右手不自覺一把握緊,猛然牽動了右肩膀上的傷口卻似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麵色謹慎戒備的從床榻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道,“想殺我?”

她問,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平靜無波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與情緒。

封亦修沉默不語,同樣銳利不亞於雲止的目光,冷冷的審視起麵前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的人兒。

半響的對視,寒冽的眸光在半空中交彙,她冷冰冰再道,“想殺我,也要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一句話,語音一絲一縷不動聲色的輕弱下去,在成功引了封亦修注意力的一瞬,手中匕首已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疾一轉,便快若閃電抵在了封亦修的左心口。寒光閃閃的匕身,尖端甚至還微微挑破了封亦修的黑色衣袍。剛才那一刻,以她平躺著的高度,手根本不可能抬得太高,而不管是腰身還是大腿,都不是致命的地方,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令對方在刹那間停下手來,但腿間就完全不同了。

封亦修懵然回過神來,濃睫霎的一斂,但最後卻隻冷眼瞥了瞥抵著自己心髒的匕首,並不放在眼裏。

下一刻,似突然想到什麼的雲止,竟覺自己或許還應該好好‘感謝’麵前之人一番才是,“謝謝你五年來從不曾碰過‘我’,以至於沒弄髒了‘我’。”

一字一頓,清音素言,她說得很平靜,平靜的恍若真是在誠心感謝。

但封亦修的麵色,卻立馬怒沉了下來。一雙同色的漆黑瞳眸,隱隱有火光在四竄,自進屋後第一次開口,“有本事,你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一聲冰凍三尺的冷斥,若換了其他人或許早已一陣膽戰心驚,但雲止卻不然。

一縷淡淡的輕笑,緩慢縈上雲止蒼白無血色的唇角。頓時,對峙的場麵在燭光淡淡的安靜房間內展了開來。他怒目而視,她輕勾薄唇。漸漸的,他眸底火光越燒越烈,她唇畔弧度越勾越深……如此依次循環,最先沉不住氣的人是誰可想而知……忽然,就在那一觸即發之刹,她終於慢悠悠開了口,但清潤語音卻是火上澆油,綺麗的眉宇眼梢毫不掩那一絲輕蔑與不屑,“封亦修,前一刻還義正言辭,後一刻卻立即下令撤軍,如此當眾自掌嘴巴的感覺,如何?”

話音剛落,封亦修的黑眸倏的一眯,眼中的兩團怒火狂肆翻湧再壓製不住似兩道利箭迸射而出。

旋即,右手一個迅疾如風抬起,閃電般襲上雲止用匕首抵著他的那一隻手,再一邊飛速側身、一邊一腳橫掃向雲止的雙腿。那力道,一如之前那一掌一般狠絕,若是一個閃躲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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