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猙獰地看著蔣非還在發育的□,突然雙眼發紅地上前猛地踩上一腳。

蔣非感覺自己就像要死掉那樣。

你肯定不是我的種,你是誰的種?

我要斷了奸夫的種……

蔣非渾渾噩噩之間聽到那個男人不停地叫囂,然後開始有物體往自己身上砸,好幾個,都砸到了自己痛得死去活來的□處。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掉的時候,蔣華回來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他是真的看不清楚,隱隱約約中,好像看到蔣華和那個男人打了起來。

蔣華發狠的尖和那個男人猙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蔣非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蔣華到底是沒打過他,女人的先天劣勢,讓她最終還是成了被淩虐的那個。

蔣非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拿了手邊的什麼東西,他也記不得了。

隻是好像眼前的畫麵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腳下的地板似乎在上下晃動,讓自己也幾乎要倒下去一般。

他們好像打到了陽台上。

蔣非看得不是很真切。

如果沒有父親的話,一定會很好吧。

再後來的事,他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蔣非驀地驚醒過來,酒店的房間裏依舊燈光曖昧。

段韶星也累得睡了過去,他的一隻手還搭在自己的腰上。

蔣非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記憶模模糊糊地閃過,不真切,不連貫,可是,卻讓他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與迷茫。

似乎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在這一刻,全部坍塌。

段韶星雖然很累,但是這一覺睡得並不沉,天還沒亮的時候就猛地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反應是去摸身旁的地方,空空如也。

段韶星腦袋還有些混沌,他迷茫地掃了一眼房間的角落以及浴室,寂靜一片。

蔣非已經走了。

段韶星呆呆地坐在床上,他的身上一片黏膩,提醒著他昨晚的失控。

以及讓自己失控的根源。

蔣非是男的。

即使是在發生了這麼親密而又真實的接觸之後,段韶星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讓自己糾結了那麼久,明明喜歡卻又因為性別而不敢靠近的人。

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女生,甚至願意為他改變性向的女生。

到頭來居然是個男的。

段韶星頭痛欲裂地捂住自己的腦袋。

相處過的片段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明明,蔣非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像是假的,為什麼偏偏性別不是真的?

段韶星根本想不通蔣非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隻是為了好玩,隻是為了戲耍自己,他又何至於犧牲到這個份上。

想起昨晚,蔣非那一臉的不解與掙紮。

段韶星覺得自己不但沒有把事情理清楚,反而陷進了更深的疑惑裏。

蔣非沒有說謊。

段韶星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

從他和蔣非認識開始,他就一直對蔣非有種信任感,因為他知道,蔣非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

他比自己認識的大多數人都要真實。

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段韶星意識到,也許一直以來,自己都忽略了一些事情。

他從床上跳了起來,摸過手機,本來想直接打給龔嵐,但是一看時間才淩晨五點多,想了想,改成發了條短信給她,把見麵的時間改到了早上。

段韶星和龔嵐見麵的地方是一家僻靜的冷飲店。

龔嵐雖然不解為什麼昨天還有意疏遠自己的段韶星今天突然積極地要提前和自己見麵,但是橫豎她今天沒什麼事,也就二話不說地赴約了。

此時見到段韶星,隻覺得他麵色不佳,兩隻眼窩深陷,甚是憔悴。

兩人點了東西,段韶星便開口道:“龔小姐,你昨天說的蔣非的事情,是什麼事?”

龔嵐抿了抿唇,雖然來之前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到底事關重大,真正麵對著段韶星的時候,心底又生出一股猶豫。

“段二少,請你和蔣非分手吧。”龔嵐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跟蔣非,是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呢?”段韶星這一次並沒有急著反駁,而是近乎淡漠地反問。

“蔣非……蔣非他……”龔嵐重重歎了一口氣,望著段韶星,“他是男的。”

龔嵐以為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段韶星應該會震驚,生氣,或者幹脆不相信她,她已經做好了各種應對的方案。

可是事情卻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發展。

段韶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問道:“蔣非知道他自己是男的嗎?”

龔嵐搖了搖頭:“他患有性別認知障礙,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他並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女的……”

龔嵐生怕段韶星會因為生氣而做出傷害蔣非的事情,急忙忙地為蔣非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