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段韶星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理由,會讓蔣非這麼做?

“韶星,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蔣非見段韶星真的在發怒,微微有些緊張,又聽見段韶星不停地重複“你是男的”這句話,讓他心裏有些發慌。

一些記憶猛地湧了上來。

他記得在他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蔣華也不停地對他說“你是男的” “你是男的”。可是他明明就是女的,一直到後來,蔣華不說了,他才清淨了。

這件事,被他忘記了很久很久,可是現在卻突然都回想了起來。

不僅是蔣華,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以及好多的醫生,都曾經對他說過“你是男的”。

那時候,他想要留長頭發,想要穿裙子,可是蔣華不肯,逼著他剪頭發,穿男生的衣服。

他還在小學的時候,進去女生廁所,結果被一群小女孩推了出來,還被叫了家長。

他說他是女孩子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都嘲笑他,說他娘娘腔,裝女生。

可是他不知道他錯在哪裏,不知道為什麼同學們要笑他。

後來,蔣華就讓他轉學了。

初中的時候,學校上生物課,老師講過女性和男性的生理區別。

自己身上帶著的,是男性的生理器官。

蔣非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喉結,平胸,有小鳥,而且青春期之後,還開始長胡子。

可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明明就是一個女生,隻是不小心長了男性的器官而已。

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後來,那些記憶都被自己選擇性地遺忘了,他隻記得自己轉學之後,學校的人都誇自己是個很漂亮的小女生,他上女廁所也不會被趕出來。

不過,蔣非讓他一定要單獨在單格的廁所裏上,不能跟其他人一起在外麵上。

然後,再也沒有人說過他是男的了,大家隻會說他是很漂亮或者很有靈氣的女孩子。

尤其上了中學之後,他就一直留著長發,穿著裙子,他長得高挑削瘦,很多女生都沒有他好看。

他的追求者很多。

他怎麼可能會是男的呢?

可是現在,那些奇怪的回憶通通都回來了。

那些人總是說“你是男的”“你是男的”。

為什麼現在,連段韶星也要這麼說?

蔣非有些無措地看著段韶星。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段韶星猛地壓到蔣非身上,他身上的欲望還沒有褪去,隨著他騎到蔣非身上,那處地方正好和蔣非的重疊在一起,隻要兩人稍微一動,兩處同樣硬立的地方便相互摩攃,帶起兩人更深沉的戰栗和渴望。

段韶星喜歡男人,蔣非身上的性征並沒有讓他反感惡心,真正讓他憤怒的,是蔣非的欺騙。

以及到了此時此刻還要裝傻充愣。

“你還要繼續說你是女人嗎?”段韶星有些粗暴了伸手抓了一下蔣非的□,身體猛地頂了兩下,笑得猙獰,“你說,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段韶星猙獰的笑容讓蔣非身上猛地一顫,一些久遠的記憶開始鬆動。

□被抓了一把,與筷感一起到來的疼痛讓他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壓迫感。

一種恐怖的感覺。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似曾相識的畫麵。

蔣非心裏猛地生出害怕的感覺,可是他又想不起這種感覺的根源,隻是近乎呆滯地應道:“韶星,我不是男的……”

“你還要這麼說是吧!”段韶星此時心裏已經被巨大的憤怒擠滿,怒意燒紅了他的眼睛,讓他忽略掉了蔣非眼裏一閃而過的彷徨無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做做男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要堅持你是女的。”

就算這一切都隻是蔣非一手編造的鬧劇,就算他是抱著看戲的心情來戲耍自己的,但是既然他願意為了這個遊戲犧牲到這個地步,既然他已經自己送上門來,為什麼自己還要客氣呢?

段韶星已經完全被憤怒蒙蔽了雙眼,他現在隻想狠狠地虐一下蔣非,想從蔣非的嘴裏聽到事情的真相。

而此時的蔣非已經完全沉浸在那些電光火石間閃過的片段裏。

那些片段是破碎的,隱隱約約有個男人,不停地打蔣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手段。

用巴掌扇的,拿拳頭打的,用腳踢的,有時候,還直接拖著她去撞桌子。

那是很恐怖的畫麵,熟悉的恐懼的情緒占據了蔣非的思緒。

那是誰?為什麼要打蔣華?

蔣非很想叫他住手,可是他說不出口。

他躲在角落裏,一動也不敢動。

是的,不能動,不然被那個男人發現了,挨打的就是自己。

他的額頭上的傷,手臂上的傷,還有大腿上的傷,還沒有好。

蔣非努力地想回憶起那些畫麵,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完整的記憶。

隻有情緒是熟悉的。

那種從心底深處發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