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一起遺世獨立,羽化登仙之感的身影,破霧斬浪地露出真容,他一身淡然清雅,仿若超塵世外的仙人,一襲白衣僧袍,翩絰飛舞。
樞皇一眼便認出來者何人,他並不意外。
“華韶,你大軍壓境,孤注一擲,可知道這般做有多愚蠢。”樞皇張臂,寬袖獵獵作響,一攏緋紅色的雲袖袍子,赤著足,行若紅霞,綻若妖嬈的款款而來。
失去一座黎城對他來說,並不意味著什麼,但失去這一次拿下蒼國的他,卻等於失去了問鼎這片東方大陸的最後機會。
隔著汪洋大海,遙遙人如蟻小,但兩人卻清晰將對方映入眼底。
華韶一雙如碧玉寶石的眼眸微沉,厲聲道:“閭丘,樞皇,西方大陸的教皇,我當然知道你究竟有多厲害,對付你,我是沒有十足把握,可是,對帶走長恭卻還是有辦法。”
心髒被猛棘一下,樞皇臉色驟變,但下一刻,卻又冷靜下來:“華韶,你這一招調虎離山用得倒是妙,可惜,損失一座黎城對於我並不算什麼,想帶走她,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他特意集中全力選擇攻打蒼國,最後竟讓蒼帝急件前來求援,便是等待這一刻,想令他派兵掏空了黎城,再放棄蒼國的戰事,而他真正的目的怕是困在黎城的靳長恭。
華韶看著閭丘,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要帶走她的不是我,況且你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她並不屬於你一個人,閭丘,你陪在她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嗎?”
不是他?!閭丘似被一道雷驟然驚醒,他似漸漸清醒,腦中有什麼被忽略的慢慢彙集。
“華韶,你為何偏偏要跟我作對?!”閭丘臉部陰森扭曲,氣勢毀天滅地,發絲根根張狂飛舞。
震南震北等人被震得連退幾步,才堪堪停止身形。
華韶靜靜地駐立在船頭,聞言卻冷下麵容,道:“閭丘!是你破壞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況且你別忘了,我才是她真正的末婚夫,而你,從來什麼都不是!無論是她,還是這片大陸,都不可能屬於你的!”
“而你,從來什麼都不是!”這一句話,令閭丘黑紗下的麵容耳朵裏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來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當初打賭……”閭丘盯著華韶,一字一句,聲音嘶厲如鬼:“我輸了靳蕭騰十年時間,但我最終贏回了她,於此,我無怨無悔,如今這片大陸,跟她,我都不可能再讓人奪走了!”
華韶冷哼一聲,清晰道:“如果,你想要這片大陸,那你就注定失去她。”
“閭丘,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特別是這條魚還準備吃熊掌的狀況下。”華韶搖了搖頭。
“報~城主,夫人下落不明了!”小桃兒跌跌撞撞地爬上城樓,一臉驚惶緊張,氣喘籲籲。
樞皇耳中一炸,腦中在那一瞬間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特地守在黎城,即便戰事到了關鍵時刻,即將蒼帝急件十二封,即將布局到了最後一步,他亦不肯離開黎城一步。
一切隻是為了留住她——為了她!
原來下意識,他已經選擇了她嗎?
即將知道這麼做可能的結果,他亦不願意離開她,害怕他被別人奪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是奪走了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