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還要說些什麼,老住持卻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咬了咬牙,看著三人離開的身影,眼裏滿是冰冷。
景宸與珹憶跟著住持進了後院禪房,老住持倒了兩杯茶在二人麵前放下,開門見山地問道:“兩位貴客遠道而來,想必不是為了進香,若有他事,直言無妨。”
景宸輕笑一聲,言道:“住持不愧是得道高僧,一眼就看透了在下的目的,那在下就不拐彎抹角了,請問住持,方瑜可常來廟中?”
老住持點了點頭,“不錯。”
“那住持知道方瑜的身份嗎?”
老住持閉著眼睛,手上不停地轉著念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果在下所料不錯的話,想必如今在這廟裏的不全是和尚吧?”景宸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
老住持轉動念珠的手頓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景宸繼續道:“別的不說,就說那個叫慧空的小沙彌,肯定不是個和尚,對吧?”
景宸雖然在問話,但口氣卻很是篤定的。
老住持默不作聲,景宸又笑了笑,輕聲說道:“如果我說得不錯,那麼如今這間禪房已經被圍起來了。”
說著,景宸從一旁的棋盒裏捏起一枚棋子甩手丟了出去,而後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聲慘叫。
老住持歎了口氣,“貴人既然知道,又何必硬要闖進來呢?”
景宸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口茶,故作玩笑地說道:“我說是為了北燕的安定,你相信嗎?”
“安王一身正氣,碧血丹心,老衲自然相信。”
景宸眉頭一挑,很是詫異,“沒想到住持已經猜到本王的身份了。”
“王爺的身份並不難猜。”老住持繼續撥動念珠,神色淡淡地問道:“不知王爺如今打算如何脫身?”
“不急,不知這觀音禪院裏還有多少僧人?”
老住持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到三十人。”
“之前有多少僧人?”
“ 一千零八人……”
景宸眉頭緊蹙,臉色也有些沉重,“那那些僧人呢?”
“死了。”
珹憶聞言也是一驚,不敢置信地問道:“是……方瑜嗎?”
老住持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眼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珹憶握緊了拳頭,“沒想到方瑜如此心狠手辣,連出家僧人也不放過。”
景宸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問道:“住持可知道另外的那批人藏在了何處?”
老住持不緊不慢地說道:“西北望長安,客行悲故鄉,散關三尺雪,寄情千裏光。”
珹憶一臉疑惑,“住持這是何意?”
景宸笑了笑,對住持說道:“請住持告知眾僧人待在禪房,黃昏前不要出來。”
說罷拉著珹憶就從窗戶處跳了出去,果然外麵站滿了弓箭手,景宸不待他們反應過來,拉著珹憶就跳上了房頂,幾個縱躍便消失在了禪房後的樹林裏。
“給我追!”
聽著身後傳來的怒吼聲,珹憶不解地問道:“阿宸,我們這是去哪裏?”
景宸挑眉一笑,“住持方才不是說了,西北行三裏。”
“原來那四句詩是這個意思啊,可住持為何不直說呢?”
“因為……出家人不管俗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