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崔大人進來。”景宸對燕飛使了個眼色,燕飛道了聲是,快步走了出去,秦然則一臉乖巧地站到了景宸身旁。
崔禮隨燕飛進了正堂,衣擺一撩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說道:“下官崔禮見過王爺。”
“崔大人免禮,坐吧。”景宸抬了下手,微微歪了下身子靠在椅背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崔禮在未離先生下首坐了,拱手回答道:“回王爺,下官已經將玉山裏所有受災的百姓接了回來,按王爺之命,將百姓們都安排在了校場裏,不過百姓太多,雖然校場容納的下,但並非長久之計,吃住都是個問題。”
懷州的所在之地在北燕的版圖上乃是個中心位置,陸路四通八達不說,還有震江、岐江與滄源江三條水路,太平富饒,因此燕太祖皇帝下令在懷州修建了一個大校場,能容數十萬人,負責操練兵馬。
雖然懷州隻有四縣,但占地廣闊,擁有百姓近三十萬,此次震江決堤,受災百姓占懷州百姓三分之一,如何安置倒真是個難題,因此景宸便想到了這個校場。
景宸聞言輕飄飄地看了馮知儒一眼,馮知儒抖了一下,頓時白了臉。
景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繼續向崔禮問道:“崔大人,玉山那裏有多少受災百姓,又搭了多少簡易棚戶來安置百姓?你前去玉山的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麼事?”
“回王爺,玉山那裏共有百姓約八萬之眾,一個棚戶也沒有。另外,下官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批護城衛,帶著木料說是要去玉山搭棚戶,他們不許下官將百姓帶離玉山,後來下官亮出了王爺給的腰牌,他們才隻好作罷。”
“馮刺史——”景宸眯了眯眼,拉長了語調喚了他一聲,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本王說嗎?”
馮知儒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跪到了地上,渾身抖得像是篩糠,頭磕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哭求道:“王爺饒命,饒命啊……下官也是……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並不是刻意對王爺撒謊的,求王爺饒了下官吧……”
景宸冷笑一聲,拍桌而起,怒斥道:“一時鬼迷心竅?撒謊?看來你事到如今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你身為懷州刺史屍位素餐,隻知自己享樂,竟狠心將受災百姓全部趕到玉山裏,置數萬百姓的生死於不顧,你說,你該當何罪!”
馮知儒渾身冷汗直冒,磕頭磕得額頭都見了血,“下官……下官知罪,求王爺饒了下官這一次吧……”
景宸並不理會他,轉頭看向了一旁神色略顯慌張的護城衛將軍左剋,左剋抖了一下,忍不住退了半步。
“左將軍,你有什麼要對本王說的嗎?”
左剋麵如土色的跪在了地上,推卸道:“王爺饒命,卑職是奉了刺史大人的命令才將受災百姓趕到玉山腳下的,這一切都是刺史大人的主意,與卑職無關啊!”
“好一個與你無關!”景宸冷哼一聲,怒道:“你身為護城衛將軍,保護懷州百姓的安危你責無旁貸,可是你呢,隻知阿諛上司,卑躬屈節,毫無一絲武將該有的骨氣,你還有何臉麵做這懷州的護城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