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未離先生開始糾結起來,莫不是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變故,由愛生恨了,他對沈秋白愛之深,恨之切,所以情傷之下忘了過去?
可是他見到沈秋白時,對沈秋白的感覺分明是一見如故的歡喜與控製不住的悸動,完全沒有憎恨的感覺啊!
又或者是沈秋白當年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所以一見到他才那般失態,拔腿就跑?可是看沈秋白玉骨扇不離手的模樣,也不像是負心漢的表現啊……
未離先生越想越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他隱約覺得自己要想到什麼了,可是頭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疼痛來得是那般猛烈,瞬間讓他眼前發黑。
他忙抓住了桌沿,咬牙按著桌麵這才沒有倒下去,但是隻這麼一瞬間,他便覺得渾身被冷汗浸透了,胸口處也心悸的厲害,每呼吸一下便覺得胸口悶悶的疼,心裏也像是被挖掉了一塊兒,空蕩蕩的讓他很是難受。
未離先生茫然地看著扇麵,突然覺得麵上有些濕涼,他抬手一摸,隻見指尖上一片水漬,他失神地喃喃道:“我到底都忘了些什麼……”
怔愣了好一會兒,未離先生也沒整理出什麼頭緒來,想到方才的那陣劇痛,他還心有餘悸,不敢再想下去,隻好小心地將玉骨扇收了起來,走到床邊放在了一旁的高腳凳上。
“師兄……”未離先生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頰,低聲喚了他一聲之後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便除掉鞋子爬上了床,合衣躺在了沈秋白的外側,想著等明日清晨沈秋白醒來了再好好問問玉骨扇的事。
未離先生本以為這一夜他會難以入夢,可是到後半夜的時候,還是擋不住困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五更天時沈秋白便醒了,此時天還未放亮,未離先生昨晚上床睡覺時忘了熄燈,沈秋白一睜眼就看到未離先生側著身子躺在他旁邊,昏黃的燭光透過薄薄的紗帳照進床帳裏,顯得溫馨而又有些曖昧。
二人的臉離得很近,沈秋白都能感覺到未離先生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的感覺,頓時愣了一下,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自己房裏喝酒的,怎麼一睜眼就到了安王府的陶然居了?
沈秋白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撐著床榻輕輕地坐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火燭,已經快燃盡了,看來天也快亮了,阿禎就要跟阿宸去賑災了……
沈秋白心中滿是不舍,但又不能攔住他不讓去,此次一別,至少要月餘不能再見,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珍愛的人啊,他怎麼舍得讓他去吃苦呢……
“阿禎……”沈秋白低不可聞地叫了他一聲,滿目柔情的看著他絕美的臉龐,慢慢低下頭去,輕輕地在他臉頰上印上了一個吻。
沈秋白小心翼翼地避開未離先生下床穿好靴子,正要離開,一抬頭就看到床頭的高腳凳上放著一把扇子,他下意識地往腰間摸了一下,果然不見了。
他站起身輕輕地走到高腳凳旁拿起了扇子,這扇子分明是別在他腰間的,如今卻在凳子上放著,應該是阿禎給他收起來的,那他是不是打開過扇子……
一想到未離先生可能將它打開過,沈秋白心裏就有些發涼,他不敢去想,倘若阿禎真的打開了扇子,他該如何是好。
沈秋白將玉骨扇收好,深深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未離先生,抿了下唇,輕手輕腳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