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憶強撐著一口氣跳出了圍牆之外,但是他也隻剩下那縱身一躍的力氣,跳下圍牆之後,他就像一片秋風中的枯葉似得從半空中飄然墜了下來。他跌坐在地上,手裏的長劍摔得當啷一聲響,而後就見他捂著心口猛烈地咳了幾口血,一張俊臉蒼白如紙。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圍牆,耳邊還在回蕩著景煜惱羞成怒的吼聲。路上已經漸漸走了行人,偶爾路過的一兩個路人一臉驚恐地看著他,遠遠繞開了,誰也不敢近前一步。
珹憶做了多年的暗衛,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無遮無攔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的時候還是極少的,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前,他很不習慣,而且他如今渾身浴血的模樣也著實嚇人。再者,景煜還在那圍牆之後,他也要在天大亮之前趕回皇宮,倘若再停留下去,說不得就碰上了,珹憶不敢多作停留,強打著精神撿起地上的長劍,迅速離開了。
安王府,流霜園,明月閣。
沈秋白看著景昭血肉模糊的雙腕,鬱悶地歎了口氣,無奈地回頭看向景宸,苦笑道:“他的雙腕傷成這樣,我怎麼把脈啊?”
景宸冷哼一聲,嗤笑道:“虧你自詡是毒聖的關門弟子,不把脈你就看不出病症了?”
“你……”沈秋白怒目圓瞪,氣極反笑,“你也知道我是毒聖的徒弟啊,那你難道不知道我精通的是毒不是醫!小昭受傷了你不傳太醫也就罷了,叫了我來卻又譏諷於我,你到底什麼意思?啊?而且我糾正一點,什麼叫‘自詡是毒聖的關門弟子’,我本來就是毒聖的關門弟子!”
景宸沒好氣的猜了白了他一眼,“廢話少說,趕緊看診。”
沈秋白搖了搖頭,歎息道:“唉!我沈秋白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遇上你景宸!”
抱怨歸抱怨,對於景昭的傷勢沈秋白還是不敢怠慢的,他小心地避開景昭手腕上的傷,仔細地為他把了脈,言道:“這傷勢雖然嚇人,但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中什麼毒,隻不過吸入了些迷藥,導致內力被限製,無法掙脫捆綁,所以手上的傷才會如此厲害,那藥效也快過了,待藥效過後他便能醒了。”
說著他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景宸,“這是治療外傷的藥物,用溫水洗淨傷處後塗抹在傷口上即可,記得再用藥期間,傷口不要碰水,免得傷勢惡化。”
景宸接過瓷瓶,看了一眼景昭蒼白的小臉,略顯憂心地問道:“這藥可有止痛的效用?”
“放心吧,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心疼小昭,我也是將他當作親弟弟的。”沈秋白站起身了“行了,你若無他事的話我就走了,畢竟太子已立,在太子登基前我們這些朝臣與你們這些皇子王爺來往過密可是都要遭殃的!”
“你去吧——對了,之前本王交代你要查一下珹憶與景梟之間到底因何事有所往來的,你可查了?”景宸負手而立,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濃愁。
沈秋白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撇開咱們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不說,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隻不過珹憶他是個暗衛,無牽無掛的,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景梟手裏查起來有些困難,我一時之間沒有頭緒,隻能想到一點兒的可能就查一點兒的,是以還未有什麼重要消息傳來。其實——”沈秋白頓了一下,忽然勾唇一笑,略帶調笑地說道:“你不是說珹憶是你的人嗎,那你幹脆直接問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