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嘲笑,“你不是我,怎知沒有淩雲之誌,我就不配擁有雲梯?怎知我甘願為所愛,就不是甘之如飴?”
齊雲雪冷笑,“膩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哪怕丟了命,也在所不惜的人,擁有雲梯有什麼用?”
“人生一世,千百種活法,端看怎麼活了。”秦錚道,“公主不是我,自然不明白我樂在其中。雲梯猶如雲泥。求是得,得是失。萬千活法,我選擇我最想要的那一種,有什麼可惜。”
“你說了這許多,自認為都看透我了嗎?”齊雲雪看著他。
“在來這裏之前,我看透八分,坐下來之後,看透九分。如今雖然不敢說十分,也是九分九了。”秦錚道,“本來有些事情,我是想不太透,這還要感謝公主,讓我得知你不是真正的北齊公主,隻不過借了北齊的身份而已。你與謝雲瀾,其實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齊雲雪聞言冷笑,“就算你看透九分九又能如何?雪城如今這般境地,雪城之兵是要給北齊的。你即便在雪城埋伏了勢力,有本事奈何得了北齊和雪城真正聯手?”
“我來雪城,也是想確認一些事兒,並不是真正的想要雪城之兵。雪城之兵雖好,但在爺眼裏,還沒看上。”秦錚聲音平淡,但語調輕狂。
齊雲雪諷笑,“小王爺的本事好大啊,好一個沒看上雪城之兵,嚇死我了。”
秦錚揚眉,“雲雪公主也不必不信,沒有雪城之兵,我南秦照樣能攻進北齊都城,兵臨城下。隻不過,時日早晚而已。”
“我便不信了!”齊雲雪惱怒地一拍桌案,“小王爺有本事,別人難道沒本事?都是死人不成?北齊也不是無人可用。”
“你我爭執這個,沒什麼用處,公主拭目以待吧。”秦錚淡淡道。
齊雲雪冷聲道,“那也要你離得開雪城再說這話,雪城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這天下間,我要去哪裏,除了天階山,怕是還沒有去不了的地方。”秦錚站起身,“多謝公主的一杯好酒。夜深露重,公主還是要保重身體。”話落,他抬步欲下台階。
“慢著!”齊雲雪喊住他,“你今日來找我,除了想弄明白那些事兒,不是還想問關於我哥哥的事兒嗎?如今怎麼走了?”
秦錚淡淡道,“魅族的蘭長老,修習的應該是魅族的至寒之術,隻不過為了隱藏身份,又故意修習了媚術。用媚術隱藏至寒之術。她救謝雲瀾,用的就是至寒之術。當初,謝雲瀾定然是不應你回到蘭長老的身邊,或者,不應你對付南秦,你便步步謀劃,殺了他身邊的趙柯,後來,他前往青雲關找王意安,你這才發現了王意安的身份,帶著人去了青雲關,謀劃之下,殺了為王意安擋掌風的王老將軍。之後,王意安焚心發作,你娘為了救他,失去性命,興許是你娘施為的原因,或者,是你施為的原因,他記憶被清空,換了一個人,成為了雪城的城主。你和他因為你娘臨終的遺願,去了天階山。”
“你倒是會推斷,我都想為小王爺鼓掌了。”齊雲雪看著秦錚,眼中迸發出殺意,“這麼聰明洞察世事,僅憑一件事情,就能看透所有事情的人,留在這世間,真是個禍害。”
“你娘既是魅族的長老,也可能就是雪城的城主,隻不過隱藏的好罷了,天下隻知道她是北齊先皇的蘭妃。”秦錚道,“所有,謝雲瀾在她死後,繼任了雪城的城主,他記憶清空,又是你的親哥哥,你自然沒意見,尤其是他如今隻記得你一人,自然什麼都聽你的,與你做雪城的城主也沒什麼兩樣。”
“當然,我娘死了,我們兄妹以後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齊雲雪道,“他聽我這個親妹妹的,總比惦記著你的謝芳華好得多。”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再多說也無意。不過容我提醒公主,天命,天道,有可為,有可不為。”秦錚道,“希望公主以後好自為之。”
“你才要好自為之。”齊雲雪騰地站起身,看著秦錚,“你和謝芳華一心想要孩子,將命懸在鬼門關門口,還有閑心對別人說教?等著死吧你們。什麼天命?什麼天道?若是真有天命、天道,紫雲道長能改,我也能改。我身上也留著魅族的血,別以為隻有謝芳華、王意安得到了魅族傳宗的絕密之術,在天階山裏,我也得到了,我便不信什麼天道規訓,就偏要讓魅族永世長存。”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願公主夙願達成,魅族長存於世。這倒與師傅當年所想所為,不謀而合。他在天之靈,應該也樂見。”秦錚笑了笑,丟下一句話,下了台階,出了晴雪閣。
齊雲雪見他身影走遠,抬手摔了一個杯子,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