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睡得沉,秦錚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並不知道。
她睡醒時,已然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睜開眼睛,隻見秦錚在她身邊躺著,手裏拿著一張草紙,上麵像是畫的地質構圖,她偏開視線,看向窗前,隔著簾幕,也能看到清晨才有的光亮,她揉揉眉心,“我睡了一夜?”
“嗯,這一夜你甚是安穩。”秦錚道。
謝芳華敲敲腦袋,“我睡的怎麼這麼沉?你昨夜見齊雲雪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了,沒待多久,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快就回來了,見你睡得沉,就沒喊醒你。”秦錚莞爾一笑,“別敲了,本來頭腦已經很笨了,再敲下去,更笨了。”
謝芳華嗔了他一眼,嘟囔,“我才不笨,就是嗜睡了些。”
“是,你是因為肚子裏的小妖怪太笨,影響了你。”秦錚道。
謝芳華頓時瞪眼,“你都說了不說的,說話不算數。”
“一時忘了。”秦錚笑看著她,“起吧,吃完飯,我們離開雪城。”
謝芳華本來想好好的跟他算賬,但聽到離開雪城,立即打住算賬的想法,看著他問,“意安昨夜沒來雪城嗎?”
秦錚搖頭,“沒有。”
“你與齊雲雪都談了什麼?沒談攏嗎?”謝芳華問。
秦錚搖頭,放下圖紙,伸手給她拿過衣服,一邊幫她穿戴,一邊將昨日與齊雲雪的交談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謝芳華聽罷後道,“原來南秦背後的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她才是背後之人。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齊雲雪,但因為當時在趙家鎮,我探查了她的脈,受傷真的極重。沒想到,她竟然為了給我們設圈套,不惜重傷自己再服用藥物,借此將視線轉移到言宸身上,讓我懷疑言宸。如此心機,也難怪當時將南秦攪得一團亂了。”
秦錚哼笑,“那是因為我不在京城,給他鑽了空子而已。”
謝芳華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秦錚扔在床邊的圖紙,問,“你剛剛在看什麼?”
“北齊的地勢圖。”秦錚道。
謝芳華點點頭,“意安既然沒來雪城,也就是說,雪城的死活,意安不在意了。這麼說,我們沒辦法解雪城的危機,這一局輸給言宸了,雲瀾哥哥已經失憶,他和齊雲雪又是親兄妹,如今隻聽齊雲雪的,也就是說,齊雲雪定然會和北齊聯手,雪城之兵要助北齊了。”
“嗯。”秦錚點頭,“這麼多年,她一直與北齊玉家聯手,如今就算我們解了雪城之危,她也不見得會相助南秦。不過,雪城之兵我也確實沒看上,不要也罷。”
“那你放在雪城的勢力呢?”謝芳華問,“我們此次,豈不是無功而返了?”
“放在雪城的勢力已經暴露的,撤出來帶走,沒暴露的,就繼續留在雪城。”秦錚道,“我們此次來雪城,怎麼能算是無功而返?最起碼,齊雲雪、謝雲瀾、以及雪城如今的情形,還有齊雲雪一直以來的目的,以及言宸能為北齊做到哪一步,都弄清楚了不是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謝芳華點頭,“確實是這樣。可是齊雲雪會讓我們輕易離開嗎?”
“如今雪城已經開始死人了,她在找言宸要到解藥前,就必須要傾全力穩住雪城當前的情形,控製住毒疫蔓延。此時若是她不顧雪城,不讓我們離開的話,那麼,我們也不必顧念你的血脈淵源,不必對雪城手下留情,給她一個厲害。”秦錚道。
“齊雲雪是聰明人,想必不會為難我們,如今雪城的安危打緊。”謝芳華想了想道。
“對。”秦錚微笑,“所以,昨天她才氣得摔了被子,她因為拿我們沒辦法,才無處發泄。如今我們在雪城,在她的地盤上,以前她所做的那些事兒,就先給她記著,有些賬,我們出了雪城再算。”
謝芳華想起齊雲雪那些所作所為,著實令人可恨,若非當日她誤打誤撞掉下絕命機關,又因緣際會,因為魅術,救了秦錚和鄭孝揚,那麼,她已然把秦錚害死了,這些賬,的確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出了雪城是去漁人關?”謝芳華問。
秦錚搖頭,“不是,越過崇嶺的山澗,我們去落霞山。”
“落霞山?”謝芳華挑眉,“你怎麼想到要去那裏?”
“秦鈺攻下漁人關,雖然使得北齊傷勢慘重,退到了玉霞坡。但南秦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連番作戰,南秦兵甲疲憊,短時日內,不能再繼續前進,要在漁人關休兵一番。但北齊王已經出了京城,必定不想南秦修整,定然會集結北齊所有兵甲,奪回漁人關。尤其齊雲雪定然會相助北齊。那麼,從雪城的地理位置來看,若是雪城出兵,漁人關就處在北齊和雪城兩麵夾擊之下。”秦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