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聞言,看著秦錚又氣又笑。
他是被嚇傻了嗎?
她懷的若是妖怪,那他是什麼?難道是大妖怪?
她無語地看著他一臉擔心的樣子半響,將眼淚擦幹,伸手擰他,“你才是妖怪呢。”
秦錚被擰得一痛,看著她,小聲地嘟囔,“你懷孕後,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好怪,由不得我不懷疑。”
謝芳華嗔了他一眼,揉揉眉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也覺得。”
秦錚頓時睜大眼睛,“對吧,你也覺得對吧?怎麼辦?不會真是妖怪吧?”
謝芳華伸手又捶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女人有喜後,就是這樣脾氣時好時壞,性情難以捉摸,陰晴不定的,哭笑吵鬧都沒什麼原因的。才不是妖怪呢。”
“真這樣?”秦錚看著她。
謝芳華點頭,“真這樣。”話落,她看向小橙子,“女人懷孕後,是不是都這樣?”
小橙子連忙點頭如搗蒜,“是,是,都這樣,小王爺,這是正常的。”
秦錚鬆了一口氣,“不是妖怪就好。”
謝芳華一時無語。
秦錚又抱了抱她,將她臉上殘餘的淚痕擦幹,柔聲說,“如今好些了沒有?身子還難受嗎?”
謝芳華搖搖頭,“好多了,沒那麼難受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秦錚蹙眉,向前方看了一眼,搖頭,“好華兒,雖然我答應你不後撤了,但咱們也別前進了,就在這裏歇上一歇,待血腥味散去些,再前去吧。”
謝芳華不太樂意,“前方打仗,想必十分危險,一百五十萬大軍呢,我怕哥哥他們頂不住。我們還是盡快過去看看吧。”
“如今你我這樣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才幾日,他們頂得住。你別小看你哥哥。”秦錚柔聲地哄她,“你就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謝芳華看著他小心翼翼溫柔誘哄她的樣子,如今臉怕是比她的臉還白,可見他剛剛真是被她給嚇壞了。有些於心不忍,點點頭,遂他的願道,“那好吧。”
秦錚頓時高興起來,對小橙子吩咐,“將車趕到樹蔭去,我們歇一歇。”
“是。”小橙子也覺得此時不宜趕路,吩咐一聲,隊伍移動到官道不遠處的濃密的樹蔭處。
樹木茂盛,有大片的陰涼遮下,空氣也比官道上清新,血腥味因為樹木青草的氣息覆蓋,沒那麼濃鬱。
謝芳華靠在秦錚懷裏,真正地感覺好受了些。
秦錚伸手輕輕摸著她的小腹,小聲問,“你將吃的東西都吐出去了,是不是餓了?”
謝芳華搖頭,“不餓。”
秦錚不放心地道,“還是讓小橙子他們起火引炊,給你做些飯菜吃吧,肚子不能空著。”
謝芳華搖頭,“我們歇片刻就好,血腥味稍散去後,我們立即就啟程。”
“還有十裏路呢,也是不近的。”秦錚道。
“我如今沒胃口,做了也吃不下。”謝芳華伸手抓住他衣襟,“你就別折騰人了。”
秦錚無奈,隻能作罷,“好吧。”
大約歇了多半個時辰,血腥味隱隱散去了些,沒有早先那麼濃鬱了。
謝芳華已經坐不住了,頻頻看秦錚。
秦錚本來還想再多停留片刻,但看謝芳華的樣子,不忍她再著急,隻得吩咐啟程。
隊伍剛走了一段路,前方傳來踏踏的一大隊馬蹄聲。
隨從護衛頓時人人握緊刀劍,將馬車護得密不透風。
秦錚挑開簾幕去看,謝芳華跟著他一起探出頭。
前方的人馬似乎疾馳而來,馬蹄都釘了腳掌,聲響十分的大,聽馬蹄聲,來人應該有上千人之多。且都是清一色的騎兵。
不多時,那一隊人馬來到。
當前一人正是裕謙王的大公子秦毅。
他來到近前後,勒住馬韁,身後的人也隨著他一起駐足,他看向挑開簾子向外看的秦錚,對他一笑,“剛剛打完一場仗,謝侯爺知道你們來了,自己無法抽出空來接你們,派我來接人。”
秦錚點了點頭,“堂兄辛苦了。”
“你我堂兄弟,不必客套,走吧。”秦毅調轉馬頭,頭前帶路。
秦錚落下了簾幕。
謝芳華本來還想問問秦毅這一仗打得怎麼樣,但見秦錚不問,她也就隻能將話憋了回去。
秦錚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低聲道,“進了大營,你不就知道了嗎?急什麼。”
“也是。”謝芳華笑著點了點頭。
大半個時辰後,來到了漠北軍營。
秦毅勒住馬韁繩,翻身下馬,對後麵的馬車道,“到了。”
秦錚挑開簾幕,拉著謝芳華下車。
因剛打過一仗,大營門口陸續地抬著傷者進出。
濃鬱的血腥味,從傷者的身上傳出來。
謝芳華腹中再度翻湧起來,她拚命地往下壓了壓,可是奈何這翻湧的感覺太大,實在壓不住,一彎腰,又嘔吐起來。
秦錚臉色頓時又變了,伸手扶住她。
謝芳華吃的那些飯早先便吐得幹淨了,如今胃裏除了水,什麼也沒有。嘔了半響,把胃都要嘔出來的架勢,卻隻吐出了些苦水,但她一張臉卻又被折騰白了,身子也被折騰的發虛。幸好是秦錚扶著她,否則她就會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