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右相夫人所料,李沐清從右相夫人處出來,是準備給右相守靈的。
婢女追到靈堂前,執著地傳了右相夫人的話,趕他回去休息。
李沐清揉揉眉心,搖搖頭,“我怎麼能不給父親守靈呢?你回去吧,別告訴娘就是了。”
婢女“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公子,您就聽夫人的話吧,打死奴婢也不敢隱瞞夫人,若是知道您沒去休息,夫人該自己來了。”
李沐清看著她,無奈地道,“好,你起來吧,我這便去休息。”
“奴婢送您回去。”婢女站起身,盯著他。
李沐清看了右相棺木片刻,點點頭,緩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婢女跟到李沐清的院子,對他的書童囑咐一番,書童連連點頭,進去給他鋪床,知道書童出來,說公子已經歇下,婢女才回去稟告右相夫人了。
右相夫人知道後,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的兒子,她自然清楚他的脾性。
第二日,一早,李沐清起來後,便喊過來管家,對他問,“小姐和二公子什麼時候進京?可有消息了?”
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李沐清,“公子說的是哪個小姐和二公子?”
“綠意和紫兒。”李沐清道。
管家恍然,小聲說,“當初公子吩咐去接的人,暗中被夫人給攔下了,如今人還在原處。”
李沐清蹙眉,“如今再派人去,立即將人接回來。”
管家躊躇,“這……夫人那裏……”
李沐清道,“你放心派人去,盡快將人接來,不得耽擱。他們也是父親的兒女,在父親入葬前,也該見一麵。”話落,又道,“娘那裏我去說。”
“是。”管家立即去了。
李沐清又去了右相夫人處。
比之昨日回來所見,右相夫人精神了些,人也從榻上起來了,見李沐清來了,仔細打量了他兩眼,說道,“昨日讓你去休息,看來也沒休息好,清兒,你勸了娘,自己可不能使暗勁兒。”
李沐清點頭,“娘放心吧,我曉得。”
“還沒吃飯吧,坐下來吃吧。”右相夫人拉著他坐下。
李沐清隨她坐下後,右相夫人親手給他盛了一碗湯品。
李沐清喝了兩口,對她道,“娘,我剛剛吩咐管家,去將綠意和紫兒盡快接回來。他們畢竟是父親的兒女,父親入葬前,他們該見一麵。”
右相夫人本來拿起筷子要給李沐清夾菜的手頓住,不過也隻是一下,便又重新夾起,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裏,輕聲說,“前幾日,我叫人攔住,也不是非要阻你的意願,隻是想著我和你爹離京後,告老還鄉了,你再將他們接來,我也就眼不見為淨了。”話落,她歎了口氣,“當時碧兒離京,你就接回他們,當時娘難免心中有疙瘩,不甘心,氣不順。”
李沐清點點頭,他能理解。
“如今你爹都去了,我這一輩子,回首看來,極失敗的。無非是為了你爹,為了你和碧兒,才狠心下手。如今他們好好的,到是贖了我得罪了。”右相夫人說罷,對他道,“你就放心將他們接回來吧,我現在再沒意見,你說得對,他們到底是你爹的兒女。”
李沐清欣慰地頷首,輕聲道,“辛苦娘了,以後他們由我照料,不會給您惹麻煩。”
右相夫人頓時笑了,“娘如今就隻剩下你,還怕什麼麻煩不麻煩。我所願無非是你能好好的,以後娘閉上眼睛時,也能如你爹一樣滿足,就知足了。”
李沐清聞言,不再多說。
飯後,李沐清便去打點處理關於右相的後事。
雖然小泉子、禮部的人都已經在李沐清回京前處理了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到底還是要等李沐清回來拿主意。
鄭孝揚這些日子,也被累慘了,大睡了一覺後,醒來已經快午時了。
他打了個哈欠,起床後,喊小廝,問,“幾時了?”
小廝連忙道,“回二公子,快午時了。”
鄭孝揚神清氣爽,又問,“李沐清喝藥了嗎?”
小廝愣了一下,搖頭,“奴才不知。”
鄭孝揚聞言撓撓頭,簡單梳洗一番,小廝端來飯菜,他扒拉了兩口,去找李沐清了。
李沐清已經忙了一上午,見他來了,有些疲憊地笑著問,“昨夜睡的可還好?”
“好得很。”鄭孝揚見到他便問,“你吃藥了嗎?”
“吃過了。”李沐清點頭。
“當真?”鄭孝揚問他。
李沐清對身後看了一眼。
書童立即上前說,“回鄭二公子,我家公子早上的藥吃過了,午時飯後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