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好不容易掙脫開來的一個孩子也跪坐到李屠戶身邊,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孩子叫小千,全名劉千。
大年初一那天,伸手向常昊討要壓歲錢的淘氣小家夥,就是他。
現在,小男孩臉上卻看不見半點笑容。
不用常昊招呼,玄奘直接轉身朝著劉屠戶走去。
悉心檢查片刻後,玄奘抬頭看向常昊:“受傷比較嚴重,需要盡快看大夫。”
玄奘對付皮外傷有一手,但對於劉屠戶這種情況,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大師、大師,求您救救我爹!”
小圓圓抓著玄奘的手,哭聲哀求,劉千也轉頭望向玄奘,那雙死寂的眸子中看不出半點情緒,隻有淚水悄無聲息的流淌。
“放心放心,貧僧一定會盡全力的。”
玄奘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輕聲安慰。
當玄奘抬起頭的時候,那副雲淡風輕的麵孔中,罕見的多出幾分冷意。
劉屠戶除了浸泡在冰水中過久而留下的後遺症外,身上還有鞭傷以及水火棍的仗責痕跡。
大唐律法中,能用得上仗刑的罪責無一不是重罪大罪。
不僅如此,劉屠戶的雙手五指上也都留有淤青。
除了劉屠戶外,小孩子劉千同樣沒能幸免於難,玄奘剛才一眼掃去,竟然在小男孩身上發現了數枚腳印。
腳印大小都有,小的可能是吳文石的兒子留下的,至於大的……暫時無從得知。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
玄奘抬頭看了眼蹲坐在吳氏身邊的那個男孩,雙眸眯起,心中默念靜心經。
常昊沒有詢問太多,不過從玄奘的表情中,已經猜到了些許情況。
吳自得領著人到場後,看也不看常昊,隻是徑直領著人來到吳文石跟前。
注意到吳氏的慘狀,吳自得皺眉看向吳文石:“姐夫……”
“閉嘴!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吳文石極其反常的強硬態度,直接鎮住了吳自得。
“是。”
吳自得恭敬應聲,然後朝在場的衙役們打了個手勢,一時間,所有衙役都拉開了架勢,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個年輕人姓常,是常記茶樓的……”
“若是等你說,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提及這一點,吳文石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眼下他還需要吳自得幫自己出力,所以隻是懟嗆了一句,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吳自得扯了扯嘴角,沒有當著衙役們的麵拆台。
他可不是他姐,他姐敢跟姐夫指鼻子罵街,他若是敢那麼做,怕是早就被趕出縣衙了。
“對方背後有歐陽大人,咱們直接動手,會不會惹上大麻煩?”
吳自得可是親眼看見歐陽詢對常記茶樓庇護程度,真把常昊留下的話,怕是會惹來不少麻煩。
“無妨,本官自有定奪。”
吳文石隨口安撫了一句,而後主動上前:“常老板,現在能否商量一下了?”
“商量什麼?”
常昊直接一句反問,目光隨即落在吳文石身上:“你知不知道,劉叔對我意味著什麼?”
吳文石眉頭微皺,笑容逐漸淡去。
“而且,到了這個份兒上,你覺得還有善了的餘地嗎?”
常昊扯動嘴角,臉上多出幾分笑容:“在你把劉叔抓起來,還用了刑的時候,這件事情就已經沒得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