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板,這裏終究是縣衙!”
吳文石厲聲開口,目光如炬:“按照大唐律法,你擅闖縣衙,就算我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任何麻煩!”
“我知道,但是……”
常昊同樣上前一步,拉進和吳文石之間的距離:“吳縣令有那個膽子嗎?”
當著四十多個衙役的麵,常昊直接質問縣令吳文石敢不敢殺自己。
周圍的衙役們無不滿心驚愕,偏偏吳文石吳自得兩人卻絲毫不覺得常昊這話有什麼問題。
原因很簡單,常昊背後站著歐陽詢。
當朝三品大員,腰金衣紫的中樞大臣。
想要殺常昊,再簡單不多,不需要太多人,就算是吳文石那個便宜兒子,抓著一把匕首往常昊心窩裏一捅,萬事皆休。
但問題在於代價。
殺了常昊之後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吳文石雖然是萬年縣的縣令,也不過是七品而已,平日裏甚至連上朝麵見陛下的資格都沒有。
遇到歐陽詢,無異於以卵擊石。
殺了常昊,不僅要丟掉官帽子,甚至還有可能小命不保,這樣的代價,對於吳文石而言,難以接受。
“就算我借給你幾個膽子,你敢動手?”
常昊笑了笑,身子猛地朝前麵衝去:“但是我敢!”
在注意到常昊換了稱呼的時候,吳文石已經提高了警惕,所以,當常昊起身的時候,吳文石反應極快,急忙朝後麵退去。
眨眼之間,常昊已經站在了吳文石剛在的位置上,而吳文石,足足退出數步之遠,神色略顯惶恐。
“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
常昊攤了攤手,雙手空空:“我是民你是官,我哪能隨隨便便就殺官呢?”
吳文石心有餘悸的盯著常昊,後槽牙漸漸咬死。
從常昊的語氣中倒也聽得出來,對方滿不在乎,“像”是在開玩笑,但他有種感覺,那一瞬間,姓常的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屋頂上,看到這一幕,幾個千牛衛都壓低聲音輕呼了一聲,言辭之中,滿是敬佩之意。
“沒想到常老板也是性情中人啊?”
“這一手,極其漂亮,關鍵是攤手的那個動作,更是點睛之筆。”
“厲害厲害,我本來以為常老板就是個商人呢,沒想到還是個血性男兒。”
“呸,你們吹得再厲害常老板也聽不到,再者說了,剛才常老板暴打那婆娘我的時候,你們已經說過一遍類似的話了。”
離裴宣最近的千牛衛千牛衛滿臉鄙夷。
不料他剛說完,旁邊裴宣直接給了他一腳。
年輕千牛衛一時吃痛,頓時委屈道:“幹嘛啊?我又沒說常老板的壞話!”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算常老板聽不見,礙著你說好聽話了嗎?”
裴宣頭也不回的懟了一句。
年輕千牛衛嘴角扯了扯,不過臨到最後,還是憋出一句:“常老板……厲害的。”
裴宣輕哼了一聲,再度抬腳,不過這一次低聲呼喊的卻變成了趴在他左手的第二個人。
“哎, 大人,踢錯了!”
平白挨了一腳的千牛衛揉了揉腿,沒好氣的低聲嚷嚷。
裴宣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那年輕千牛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前挪了半尺有餘,這會兒正樂嗬嗬的傻笑。
裴宣隨手給了對方一個爆栗,又把他扯了回來:“扯皮歸扯皮,別亂動,暴露了行蹤,唯你是問!”
年輕千牛衛應了一聲,滿臉委屈地摸了摸腦袋。
房頂上數十人正在開口吹噓的時候,院子裏的大戲已經演到了另外一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