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青年樂了:“還不要錢?”
“老板,我頭一次見你這麼會說話的生意人,來來來,添雙碗筷,我們一起吃。”
常昊也不客氣,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搭話:“瞧客人這打扮,是哪家的貴公子?”
“哪啊,我和你一樣,開店的。”
青年對常昊頗有好感,擺手道:“我說老板,你也別一口一個客人了,看你比我小,不嫌棄叫我聲李哥就成。”
“好哩李哥。”
常昊點點頭,給青年續了一杯茶:“看李哥的穿著,家裏的店規模不小啊。”
說實話,常昊這話已經有點打探客人底細的意思了,若是一個不慎,可能就會引起客人的不悅。
但他前世做了多年的飯店生意,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有把握這位李哥不會反感,這才用這話來暖場。
果然,李哥麵無慍色地點了點頭,旋即又歎道:“店大煩惱也多啊,總不如老板你小富即安來得自在。”
說完這話,李哥以茶當酒,一飲而盡,顯然心中憋了不少的煩悶。
“李哥說笑了,說起煩惱,我倒想起了前幾天聽到的一則笑話……”常昊把握著度,悄然轉移了話題,與李哥談論起各種奇聞雜事來。
他前世開飯店,也不是第一次陪著客人吃飯了,積攢了不少飯桌上的談資,再加上性格開朗的原因,三兩句話就讓李哥忘記了煩惱,與他談天說地地閑扯起來。
兩人難得投緣,說到興處,常昊直接免費拿出了一壺酒,滿上繼續聊。
酒過三巡,菜倒沒吃幾口。
也許是酒水勾人愁緒,李哥攥著酒杯,又開始唉聲歎氣。
“小老板。”
他突然轉頭看向常昊:“你對當今天子怎麼看?”
常昊手一哆嗦,杯子裏剩的酒差點灑出來:“李哥,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別害我啊!”
在皇城根上妄議天子,自己有九條命都不夠被殺的!
卻見李哥神色如常,給常昊添了添酒:“沒事,當今朝廷又不鉗製言路,你我隻是私下說兩句又怎麼了?”
“那行,您自己私下說。”
常昊翻了個白眼,直接從李哥手中奪過了酒壺,朝著櫃台走去。
開玩笑,不鉗製言路就能隨意評說皇帝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屍體還沒涼透呢,才剛剛被逼退位的李淵,還在太極宮哭天搶地呢!
“等等,小老板!”
李哥連忙起身攔住了常昊。
他顯然是好不容易逮到常昊這麼個聊得來的人,不想就這麼作罷。
他皺眉想了想,瞥見櫃台上的金蟾蜍,計上心來。
“小老板別生氣,我又不是什麼朝廷的耳目,大家都隻是升鬥小民,聊兩句沒什麼的。”
“這麼著,我也不白找你聊天。”
李哥說著,伸手在懷中一掏,將一貫錢拍在了桌上。
常昊本想直接離開,見到這錢,眼前一亮。
一貫錢……差不多相當於前世的四千多塊錢,以自己茶樓現在蕭條的生意,一個月都不一定賺得到。
而且,有了這一貫錢,係統的第一道菜就能解鎖了!
念頭至此,常昊嘻嘻一笑,極為熟稔地將錢收進袖子裏:“李哥,瞧您說的,什麼白找不白找的,你是客人,既然想聊天,那我就陪著瞎說兩句。”
說著,他為李哥添了一杯酒,重新坐在了對麵:“要說這李二……陛下啊,哪都好,就是太不知道百姓疾苦了!”
李哥聽到‘李二’這個詞的時候,眼神變了變,旋即麵色如常地質疑道:“不對吧,陛下可最是體恤愛民了,上個月才登基,可就頒布了生民詔,鼓勵百姓從商從耕。”
“生民詔?切!”
常昊不屑地嘁了一聲,指著門外:“就這,這就是體恤愛民的生民詔?”
門外,百姓行色惶惶,玄甲騎士刀頭滴血。
李哥順著常昊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辯解道:“這也是為了抓太子餘……抓賊黨,迫不得已。”
“抓什麼賊黨需要這麼久?這都四個月了。”
常昊撇了撇嘴,話語中裹挾著賺不到錢的怨氣:“說到底就是成王敗寇,要是東宮那一位贏了,現在站在朝堂上的這些大臣甚至那一位,也能被叫成賊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