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待霍去病也是視如己出,這一切都讓衛青萬萬不能想象甘泉宮裏的那一幕。

衛青站著出神,衛兵也不敢說話。

等他收回神去,不由得歎了口氣,抬步走了進去。

裏麵有些蕭條,府邸很大,是劉徹為霍去病早就準備的,隻是誰也沒想到,這座府邸的第一個用處竟然不是喬遷,而是圈禁。

衛青往裏走,一路上沒有什麼衛兵,也不見伺候的下人,進了小院子,才有很多衛兵把守,那些衛兵看到衛青,都是恭敬的行禮。

衛青示意開門,兵士將門鎖打開,推開屋門,請衛青進去,等衛青進去之後,就帶上門。

霍去病坐在矮榻上,他手邊的桌案上有書簡,有筆墨,有飯有水,一樣也不缺。

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霍去病下意識的抬了一下眼,看見是衛青,似乎眼神中乍出一現的喜悅,但是立馬有收斂了神情,低下頭去。

衛青心思一直很細,自然捕捉到他眼神中的不同,隻是稍縱即逝,但是更讓衛青覺得不解,他不明白,為何霍去病會突然幫助隆慮侯謀反。

皇上待霍去病非常好,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就給他組建軍隊,甚至不把軍隊編排到駐軍之內,除了霍去病不讓其他任何人調動,這對一個武將來說,是何等的殊榮,衛青思來想去,也覺得霍去病沒有理由謀反。

況且衛青也不是瞎子,他從霍去病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彷徨,在趙信領著匈奴人打來的時候,霍去病也沒有遲疑,立刻帶著虎賁營騎兵前去迎戰。

這一仗打得很漂亮,將趙信打得丟盔卸甲,霍去病是救駕的功臣,隻可惜救駕之前卻有這麼一出調兵圍殿的事情。

劉徹的處理方法也讓衛青覺得還存有一線的希望,皇上對待亂臣賊子的處置方法,從淮南王滅族,牽扯到衡山王的事情就能知道,而這一次,不但沒有立刻處決隆慮侯,更加沒有將霍去病下獄。

圈禁或許是一種緩兵之計。

其實劉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衛青又如何能猜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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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或許是在等,他舍不得,下不去手,他在等嬴政跟他服軟,如果嬴政在這一刻服軟,劉徹很可能就大度的不計前嫌了,然而嬴政必然不會,劉徹也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他仍然僥幸的在等。

衛青看他在寫字,也不知寫些什麼,旁邊的飯菜動過,看起來也有正常的吃東西。

衛青走過去,坐在他對麵。

霍去病沒有說話,垂下眼皮繼續寫他的東西。

衛青靜1坐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昨天夜裏陛下去了廷尉署。”

他的話音剛落,果然見霍去病提著毛筆的手一抖,在竹簡上哆出了一個墨點子,將寫好的字給弄髒了。

霍去病的神情隻是轉瞬即逝,他慢條條的放下筆,拿起旁邊的小刀子,將竹簡上弄花的字跡刮掉。

霍去病一邊刮墨跡,一邊道:“皇上……皇上有說怎麼處置隆慮侯了麼?”

衛青聽著他的話,心裏頓時一陣翻騰,他覺得自己這許多年的謙恭和鎮定,全是假的,他心中有一股邪火,將霍去病手裏的小刀子和竹簡劈手1搶過來,聲音也不自覺的發沉,道:“去病,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了一個隆慮侯,你連命都不要了麼!你不是跟我說過,你要上戰場打匈奴,你一輩子的夙願就是將匈奴打得聞風喪膽麼!可你做到了麼?你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永遠也做不到了。”

霍去病看著衛青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小刀子很薄很鋒利,衛青不自覺攥的緊了,手上頓時一個口子,流下血來。

霍去病盯著衛青手上的血跡好一會兒,苦笑了一下,他一輩子最大的缺憾就是打匈奴,然而這一輩子注定也完不成。

他並沒有說話,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衛青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神色,在衛青眼中,霍去病從小到大都是不知愁的樣子,原來他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表露出來而已。

霍去病又低頭去看著衛青手上的血跡,慢慢的道:“大將軍,請回罷,現在雖然是國1喪期間不能發兵,但是皇上依然會重用大將軍的,隻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連累到大將軍……”

衛青猛地將竹簡拍在桌上,長身而起,轉身要走,到了門口。

霍去病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道:“大將軍,我有幾句話,想要囑咐你。”

衛青沒有說話,卻駐了足,稍微回過頭來,示意他說。

霍去病道:“陽信長公主對你有意思,大將軍不要隻想打匈奴的事情,也要為自己想想,伴君如伴虎,從來隻有天威難測,當你爬上頂峰的時候,也就將近了末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陽信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姐姐,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相繼去世之後,隻有長主和皇上關係最為親厚。既然長主都有意思,大將軍何不順水推舟呢?”

衛青皺了皺眉,轉回身來,注視著霍去病,道:“我不明白你。”

霍去病隻像沒聽到衛青的話,繼續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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