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色已晚,田蚡不好去東宮見王太後,但是心裏又一直打鼓,他可沒忘了劉徹在酒宴上是怎麼說的。

劉徹說燕山王劉定國在朝廷裏結黨營私,拉幫結夥,自以為有了靠山沒人敢動他。那麼這個靠山這個黨派,必然說的就是自己啊。

田蚡都不需要別人提點,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一想到皇上的目的是要敲打自己,田蚡就坐不住了。

他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圈兒,就是坐不下來,這麼晚的天色不可能去東宮,王太後似乎已經睡了,但是讓他等等明日一早去東宮找王太後,田蚡又覺得心急火燎,這事態嚴重的根本不能等。

一晚上田蚡就沒著過座子,更別說躺在床榻上休息,田蚡一直在屋子裏打轉兒,等天蒙蒙亮了,立馬就打開門,往東宮去了。

王太後年紀也漸漸大了,不喜歡睡懶覺,但饒是這樣,田蚡也來得過於早了些,今日不需要上朝,皇上也不會來省自己,就不需要早起。

田蚡到的時候,王太後還沒有洗漱整齊,他自然不能進去。

田蚡就在東宮門口打轉,等侍女出來的時候,立馬就走進去。

王太後靠在軟榻上,讓侍女傳膳進來,還笑著對田蚡道:“你今天這麼早來了,吃早膳了沒,快坐下來。”

田蚡看王太後如此愜意,就知道她還沒聽說燕山王的事情。

燕山王是因為淫逸亂倫,濫殺無辜才被下獄核查的,田蚡自然不能讓王太後知道劉定國的罪過,不然就算王太後是自己人,也不可能幫著這樣的燕山王說話,氣還不給氣死了。★★

田蚡思忖了一下,隻道:“我的好姐姐,兄弟哪有心情吃什麼早膳啊,您還不知道罷,皇上……皇上他就在昨天,皇後娘娘喜喜慶慶的日子當口,當著宴席上文武百官,把燕山王劉定國給押送廷尉署了!”

王太後一聽就愣了,將筷子往桌上一撂,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

她說著,讓田蚡坐下來,繼續道:“就算我現在不怎麼待見那衛子夫,但皇上這樣做未免太糊塗了些,燕山王劉定國他犯了什麼罪,劉定國不是他劉家的骨肉麼,皇上這做的也太狠了些罷,讓劉定國這張老臉往哪裏放?”

田蚡湊過去,哭訴道:“好姐姐啊,你還不知道罷,抓燕山王的人正是那日治水回來,想要彈劾我的陳蹻!”

“陳蹻?”

王太後驚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沒想到是他?他就下了決心和你過不去了?虧得我還在想,是不是要趁著陳午快不行了,和陳家結個親。”

她說著,冷笑了一聲,道:“哼,現在倒好了,他陳蹻要扳倒你,你也別讓他好過啊,隆慮公主不會嫁給這樣的人。”

田蚡道:“可是現在不是我說了算的時候,燕山王翁主可是嫁與了我,皇上不可能連這層關係都忘了罷,皇上之所以收押燕山王,沒準兒就是衝我的啊姐姐!你想想看,若是沒有皇上的默許,陳蹻憑什麼能動燕山王?”

王太後驚了一下,道:“是皇上的想法?”

“依弟弟看,八成是皇上的想法了。”

王太後氣的什麼也吃不下了,道:“皇上為何這麼做。”

田蚡道:“難道姐姐不知道,皇上從一開始就不想讓我做這個丞相,當年不是說了,皇上心中丞相的不二人選是竇嬰,竇嬰全家問斬的時候,皇上也把這筆賬記在了我的頭上,別看他什麼也不說,可心裏頭記得清清楚楚啊,姐姐,你這回可要保弟弟啊,若你不管,我可就完了!”

王太後見田蚡說的悲切,道:“有什麼可害怕的,說的跟有今天沒明天一樣,不就是一個陳蹻麼。”

田蚡壓低了聲音,道:“上次因為治水的事情,陳蹻仿佛順藤摸瓜的查出了不少田地的問題,也不知他現在有沒有繼續往下查了,弟弟心裏可真是沒有底兒啊。”

王太後思量了一會兒,開口道:“皇上都是我兒子,我有兩塊地怎麼了?再說了,那幾塊地被他陳蹻扒堤泄洪都淹壞了,我也什麼都沒說不是麼。陳蹻要是查,就讓他查好了!”

田蚡心裏著急的厲害,但是他的心思王太後可不知道,王太後不知田蚡背地裏貪贓枉法的事情,小小不言的斂財也就不算什麼了,田蚡還勾結了淮南王,收了好多賄賂,更有甚者,田蚡當年還說過,皇上年紀輕又沒有太子,一旦歸西,這劉姓王裏有誰還能比您更勝任這個皇位的?

這些都是王太後不知道的,若是被陳蹻順藤摸瓜的查下去,田蚡就隻有砍頭滅族的份兒了。

田蚡道:“姐姐,這個陳蹻啊,心思太重,往日不言不語的,結果全是裝的,咱們不能和他硬碰硬,就算沒什麼過錯,也害怕這種人彈劾,彈劾來彈劾去,什麼過錯都編出來了。”

王太後道:“那你說怎麼辦,這豈不是一口窩囊氣?”

田蚡想了想,道:“這樣罷姐姐,您請皇上過來,就說皇上這次整治諸侯王的紀律,很是正確,陳蹻立了頭功,理應封侯,就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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