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主將遺詔仔細包好,揣在懷裏,然後讓陳蹻去找人備車,把竇嬰家的內人留在府裏頭,自己帶著陳蹻往宮中去了。

今日是逢五,需要上朝,劉徹雖然是大病初愈,但是朝政已經完全接手過來,嬴政已經不臨朝了,可是王太後仍然繼續臨朝,無非是一有什麼事情,需要派出去閑差了,王太後就會想讓自己家的人出去。

一些蠅頭小利,劉徹也就不看在眼裏了,能忍就忍過去。

嬴政還不知道竇太主手中有遺詔的事情,竇太主和陳蹻進了宮,正好趕上皇上去上早朝,有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的空當,竇太主說要去椒房殿看看嬴政,陳蹻生怕嬴政搶了自己發現遺詔的功勞。

就對竇太主道:“母親先不要去和妹妹說,人多嘴雜,雖然妹妹一定不會透露出去,但是萬一椒房殿哪個下人說了出去,豈不是壞了大事?”

竇太主覺得陳蹻說的有道理,也就沒去椒房殿。

嬴政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進過宮。

若是嬴政知道竇太主手中有遺詔,也絕不會讓她就這麼冒冒失失的直接進宮來。

要知道,遺詔是一把利器,能將王太後扳倒台,但是王太後在宮中混了這麼些年,怎麼可能傻到別人想要扳倒自己,還無動於衷。

這封遺詔最厲害的時候,莫過於沒有拿出來的時候,隻要一拿出來,就沒有退還的餘地,和王太後撕破了臉皮,也要講究時機的。

劉徹下了朝,有內侍來找田蚡,田蚡聽了幾耳朵,心中登時沉了,那內侍來說的不是別的,正是竇太主似乎拿了什麼東西,要進宮麵見皇上。

田蚡是隱約知道有遺詔這麼回事的,但是具體並不清楚,遺詔上寫的是什麼也不清楚,但是這個時候拿出來,想必就是為了竇嬰的事情,竇嬰的對家是自己和王太後。

田蚡走出承明殿,正好瞧見劉徹正要上車,有人來和他稟報事情,田蚡心中知道,必然是有人來通報,說竇太主求見。

田蚡當下有些慌,隨即快步走出承明殿,王太後下了朝,還沒有來的及走,就被田蚡攔住了。

田蚡火急火燎的,壓低了聲音,湊過去道:“大事不好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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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後看他火燒屁股的模樣,笑道:“有什麼事情能不好了?”

田蚡看了看左右,王太後讓騎奴內侍和宮女們都退到一邊去,田蚡這才道:“姐姐,先皇駕崩的時候,曾經給竇嬰留了遺詔,剛才有人跟我說,竇太主進宮來了,要麵見皇上!”

“遺詔?”

王太後吃驚道:“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遺詔?有遺詔為什麼要給竇嬰?還弄個密詔,神神秘秘的。”

田蚡道:“當然不能讓姐姐你知道,兄弟我推斷,這個遺詔上麵,多半說的就是你這個太後啊!”

王太後更是吃驚,道:“說我?說我什麼?”

田蚡已經顧不得詳細解釋,將王太後推上車去,然後自己也矮身進了車,探頭讓騎奴駕車,道:“尚書大行。”

王太後見他這樣急,道:“眼下車裏就咱們二人,你總說了罷?”

田蚡道:“好姐姐啊,你難道不知道,先皇最怕的隻有兩點,一來是諸侯,二來是東宮,七國之亂的教訓很大,先皇在駕崩之前就為皇上鋪好了路,但是東宮不同,先皇如何能鋪路?東宮代表的就是外戚,東宮的勢力一大,必定讓皇上疑心。先皇這是留了一手!我先前聽人和我說起過,灌夫喜歡喝酒,喝醉了的時候曾說竇嬰手裏握著太後的脈門,這個脈門,就是一封遺詔!”

王太後聽了直發愣,道:“我怎麼了?我給他們劉家盡心盡力了這麼多年,他死了還要防著我?還要害我?讓我兒子害我!”

田蚡見王太後的表情,趕緊壓低了聲音,道:“小聲些!小聲些……叫別人聽見了,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田蚡說罷,又道:“咱們現在就去尚書大行,不管他竇嬰手裏的是什麼,先燒了再說!”

“對……對,燒了它……我在劉家受了多少苦啊,彘兒是我兒子,他還想讓我自己的兒子治我的罪?”

田蚡道:“姐姐你先別想太多,萬一遺詔上並不是這麼說的呢。”

王太後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覺得自己非常委屈,本以為太皇太後死了,自己就能坐穩東宮,她萬萬沒想到,景帝竟然還留了一招在後麵。

二人到了存放詔書的檔案處,沒人敢攔著王太後,況且還有丞相跟著,王太後一臉陰沉,讓人帶他們進去,隨即就讓旁人都退了出來,不到片王太後和田蚡也退了出來。

眾人恭送太後,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

但是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王太後竟然把存檔在尚書大行的遺詔給拿走了。

遺詔一共兩份,為了可以看出遺詔的真偽,會在尚書大行存檔一份,另一份則在竇嬰手上,這份已經由竇太主帶進宮中。

而王太後拿走的也正是這份存檔。

遺詔一拿出來,劉徹必然會叫人調閱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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