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瞧在眼裏,反倒是冷笑了一聲,一改之前的“溫和”麵孔,沉聲冷言道:“河間王翁主何出此言呢?”

劉芳見他突然翻臉,心裏一驚,立馬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似乎並沒有什麼說錯的,也沒有什麼招惹到嬴政的。

隻聽嬴政冷笑道:“河間王翁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敢情你是翁主,太金貴了不能嫁過去?那之前遠走匈奴和親的南宮公主,就不金貴麼?那可是皇上的親姐姐,為何南宮公主可以為大漢去和親,你一個小小的河間王翁主就不可以?”

劉芳聽他說一句,臉色就白一分,最後幹脆哭道:“皇後姐姐,你就當可憐可憐妹妹,好不好?替妹妹向皇上說兩句好話,妹妹身子骨一向就不好,怎麼禁得住去那麼遠的地方。妹妹若是之前說了什麼讓皇後姐姐不高興的話,妹妹認罰,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皇後姐姐美言兩句罷。”

劉芳說著去扥嬴政的衣袖,嬴政一抬袖擺閃開,正著時候席上忽然有些喧嘩,竟是劉徹過來了。

劉徹那邊酒宴還沒有結束,隻不過他心裏記掛著嬴政,就過來瞧瞧。

嬴政看見劉徹,對劉芳笑道:“皇上來了,河間王翁主不防親口和皇上說道說道。”

劉徹走過來入了席,王太後見劉徹特意往這邊來,知道他心裏有多掛念皇後,自然一下子就不順心起來。

王太後找了個空子,將劉徹叫到自己跟前,笑道:“彘兒啊,你現在是做父親的人了,隻不過呢,現在大漢隻有一個皇子,那是遠遠不夠的,你須知道,要雨露均沾才好……娘看那個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侍女……叫衛子夫的是不是,溫柔嫻靜,不爭不搶的樣子,她就很不錯,你看的上眼麼?要是看得上,娘給你將她寫到簿冊上去?”

劉徹突聽王太後說這些,道:“母親,這急什麼?”

王太後心想著的確著急,他竇家皇後的兒子是長子,又是嫡子,還做了皇太子賦,能不著急麼,若是讓這個孩子長大了哪還了得?

若真是劉據在長大之中,後宮的妃子們都不能給皇上再生個兒子,那劉徹就更是專心致誌的培養這個兒子了。

王太後道:“皇上啊,你可要體諒我這個做娘的。”

劉徹連忙安撫王太後,道:“這兒子自然知道,隻不過今日是阿嬌的足月酒宴,就先不要提別的事情了,等過了這陣子再說,朕這幾天還要忙著嫁公主去和親匈奴的事情,已經沒有閑心再選美人了。”

王太後見皇上根本沒有要聽自己的意思,也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了,以防皇上對自己起疑心,隻得不了了之。

第二日劉徹就封了河間王翁主劉芳為公主,準備遠嫁匈奴。

劉芳沒有辦法,和自己父親河間王跑到太皇太後的東宮去哭,想讓太皇太後念點兒舊情,隨便打發個宮女嫁出去。

他們哪知道,老太太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光是和藹和親是遠遠不行的,還要夠狠心,夠手腕。

太皇太後這些日子身子明顯不好,被他們這一哭鬧,心裏頭就更是煩躁,氣的險些暈過去,一幫禦醫被急傳到東宮請脈,折騰了好一陣子,河間王也不敢讓自己女兒哭了,就怕劉芳繼續哭,不但仍然要出嫁,反而會害了自己。

劉徹派了大行令王恢帶著隊伍護送公主出嫁,王恢出使過幾次匈奴,很會說話,對應付匈奴人還很在行。

更主要的是,王恢是難得的主戰派,主張對匈奴迎頭痛擊,讓他們知道大漢的厲害,才不會連年進犯,戰爭才是維持和平的最好方法。

這中想法簡直是說到了劉徹的心坎裏,在這種局麵之下,王恢無疑是遼源的星星之火,一下子得到了劉徹的重用。

劉徹這次派王恢出使匈奴,也正是讓他去摸摸匈奴人的底兒,看看匈奴人是什麼意思,好準備自己的計劃,到底是合適派兵才是最好的。

田蚡雖然不做太尉,但是仍然麵見劉徹,道:“皇上,王恢不是做大事的人,不可重用啊!”

劉徹一聽便笑了,道:“舅舅,您這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有個人支持朕打匈奴,你就跑來告訴朕,他不是做大事的人,難道要那些縮頭鼠輩來做大事麼?”

田蚡有些出冷汗,道:“卑臣絕不是這個意思,卑臣對王恢沒有任何承建,隻是覺得王恢雖然主戰,但不是應該委以重任的人。”

劉徹隻是冷笑,田蚡看他心意已決,總不能為了勸諫就毀了自己吧,於是改了口,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劉徹看他“能屈能伸”的態度就十分不順眼,田蚡和韓安國是很明顯的主和派,平日裏以他二人為首,隻要有主戰派的苗頭,都會被田蚡壓製下去。

這讓劉徹早就不高興了,如今田蚡又自己撞上來,劉徹不罵他還能留著他麼。

劉徹在廂房批奏章有些累了,就站起身來,準備去看看兒子。

他到椒房殿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傳出隱隱的哭聲,其實這已經習以為常了,劉徹每次過來,隻要兒子是嬴政抱著,一定會哭個沒完沒了的。

劉徹走進去,就聽小皇子一會兒哭一會兒樂,剛樂了一下就又開始哇哇大哭,劉徹往裏麵去,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結果一下沒忍住,就樂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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