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後趕緊攔住他,一副和善慈祥的樣子,坐在旁邊,笑道:“不要多禮,不要多禮……阿嬌啊,身子怎麼樣了,用膳了沒有?你可不知道啊,昨天從下午開始,太皇太後就守在椒房殿,一直到你平安無事,太皇太後才回去東宮,著急的像什麼似的,還有皇上,皇上也著急的厲害,從上林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大冬天的一身都是汗,來不及換衣服就來看你。”

嬴政聽他嘮嗑,隻是搪塞的應了兩聲,王太後繼續笑道:“若是覺得缺什麼了,少什麼了,麵皮不要這麼薄,差人找我去要就是了,盡管要……還有啊,你若是覺得無聊了,也可以讓人找我來和你說說話,其他都是大忙人,皇上要忙著政事,太皇太後呢,也不是清閑的人,隻有我最閑,我陪你聊聊天。”

嬴政嘴角牽著往上,隻不過心裏頭一點笑意也沒有,嬴政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帝,一點識人看臉色的本領還是有的,王太後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嬴政一眼就看穿了。

王太後道:“你好好歇著,頭三天呢不能下床,等足了月,還要弄個儀式才行,你是皇上和太皇太後的寶貝疙瘩,要我說呢,就搞得隆重一些,這才像個樣子。”

劉徹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母親也在,王太後起身要走,劉徹道:“正好有事要和母親說。”

王太後聽他說這一句,心裏當下“咯噔”一向,以為劉徹知道了些什麼,道:“有什麼事情,等阿嬌足月了再說,我就不多打擾阿嬌休息了,先走了。”

劉徹攔住王太後,道:“這件事等足月就有些晚了……朕想著,阿嬌既然為朕生下了長子,就讓人去做一篇賦如何?”

王太後鬆了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原來劉徹根本不知道什麼,當下笑道:“這麼些小事,自然是皇上做主,應該的應該的,我聽說那個司馬相如做賦不錯,請他來做不就好了。”

劉徹道:“司馬相如雖然寫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朕覺得這個賦不適合他來寫。”

王太後笑道:“哦?那是什麼樣的賦,連司馬相如都不能寫?”

劉徹笑了一下,隻說了四個字,卻讓王太後覺得一下子被雷劈中了,愣了良久。

劉徹道:“皇太子賦。”

別說王太後,就連嬴政也有些吃驚詫異,畢竟孩子剛出生,能不能長大還是個問題,雖然現在不可能明擺著封為太子,但是有這篇皇太子賦,那不就和冊封是一樣的麼,這就是立了字據,已經答應了下來,不能改口了。

王太後剛才沒當回事,已經答應下來,不好馬上改口,憋在心裏不是滋味,隻好出了椒房殿回去了。

劉徹等她走了,才走過榻邊坐下來,拉著嬴政的手,語氣有些低沉,似乎很鄭重,溫聲道:“朕說過的話,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他說著,攬過嬴政的肩膀,笑道:“等孩子再大一點兒,就冊封為太子。”

☆、41·第四十一章 禍不單行

因為嬴政還在月內,不能出房門,所以不必去向太皇太後和王太後請安。

王太後怕事情敗露,表現的有些殷勤,頭幾天幾乎是天天來椒房殿,後來是兩天來一趟,總之是不會個太長時間。

來了之後多多少少都要試探嬴政的意思,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嬴政並不笨,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而且在這個宮裏頭能擔得起謀害皇子這個罪名的也隻有王太後一個人了,畢竟劉徹是她的親兒子,就算母親有大過錯,也不能殺不能罰。

而且王太後因為心虛,總是往椒房殿跑,嬴政就猜到了七八分,再從王太後殷勤的說話舉動中又知道了一兩分,加起來也就八1九不離十了。

嬴政並不動聲色,王太後可不是他能夠動得了的人,劉徹再怎麼樣也不能和自己的母親鬧翻了臉,更何況現在嬴政的身份隻是皇後,還沒有什麼實權。

太皇太後在東宮休養了幾天,終於能下得地來,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何況太皇太後的年紀這麼大了,身子就更是禁不起病,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

太皇太後記掛著嬴政的情況,又聽說劉徹給小皇子做了皇太子賦,高興的病也好了不少,就打算親自往椒房殿走一走。

椒房殿裏,王太後還沒有走,讓侍女拿了些水果送過來,找機會坐下來和嬴政說了說話。

嬴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王太後放了心,剛想起身走,就聽見內侍通報,說太皇太後到門口了。

王太後心裏一驚,若是現在出去,無論如何肯定要碰到太皇太後,慌慌張張的未免顯得心虛。

太皇太後被侍女扶著走進來,嬴政起身要去跪拜,太皇太後趕緊讓他起來,道:“快坐,快坐,不要這麼多規矩,這裏啊……也沒有外人。”

她說著,還特意抬了眼,麵色十分和善,“看了看”王太後。

王太後雖然知道太皇太後眼睛看不見東西,但是瞧太皇太後往自己這邊看過來,心裏還是沒有譜兒,趕緊行禮道:“太皇太後聖安。”

太皇太後坐下來,拉著阿嬌的手道:“這些日子,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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