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看不到。

上夜的侍女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太皇太後卻從榻上下來,顫巍巍的要起身,侍女們趕緊去扶,道:“太皇太後,您要拿什麼,奴婢給您拿。”

太皇太後道:“老身什麼也不拿,老身隻是突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快,快去請魏其侯竇嬰到東宮來一趟。”

侍女詫異道:“太皇太後,現在還沒有天亮,宮門沒有開呢。”

太皇太後甩開侍女的手,道:“快去,請魏其侯現在就來!”

侍女見太皇太後如此著急,也不知有什麼大事,趕緊出了東宮,讓人去請魏其侯過來。

竇嬰還在家中睡覺,府門就被人拍響了,值夜的下人開了門,說老爺在睡,現在不見客,來人卻是宮中的,讓趕緊通傳。

廢了不少時間才通傳到,竇嬰趕緊起身洗漱穿衣,急匆匆的讓下人備了馬車,往宮裏頭趕。

竇嬰是最了解太皇太後這個人的,畢竟他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子,而且竇嬰向來老成沉穩,也非常的精明,尤其是在識人這上麵,雖然竇嬰平日裏謹慎言行,什麼也不多說,但是他心裏頭一清二楚。

太皇太後雖然老了,但是並不是老糊塗,若沒有真正的大事兒,她是不會讓人大半夜的去瞧侯府的大門。

必定是有什麼要緊的大事兒了。

魏其侯到了東宮,天已經蒙蒙發亮了,太皇太後因為從夢中乍醒,不比年輕的人身子骨硬朗,就開始有些不舒服了,侍女請了太醫過來,開了方子,煎藥來喝。

竇嬰到了門口,太皇太後立馬就讓他進來了。

隻見老太太側躺在矮榻上,侍女在旁邊給他捶著背,似乎很不舒服,太皇太後見竇嬰進來,揮手讓侍女們都下去。

這才開口道:“老身這麼急著叫你過來,想必你也猜到了,是有個事兒,大事兒……把老身都從夢中給嚇醒了。”

竇嬰恭敬的道:“不隻是何事?還請太皇太後示下。”

太皇太後顫巍巍的坐起來,道:“這事兒,和阿嬌有關,又和皇上的娘有關……”

她說到這裏,就不再說了,竇嬰立馬抬眼去瞧了老太太一眼,隨即有些驚訝的垂下眼去,遮住自己過於外露的表情。

太皇太後道:“你也聽說了罷,阿嬌剛給皇上生了個兒子,隻是這個孩子,本該下個月初臨盆,反而今天就生了……老身本就覺得不對勁兒,禦醫還說是寒邪入體,所以才導致的。”

竇嬰遲疑道:“太皇太後的意思是……”

太皇太後冷笑了一聲,道:“這件事兒,若是老身想去查,必定能查得水落石出,隻是牽扯的太廣,若真是王太後做的……”

竇嬰又垂下眼來,道:“那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太皇太後道:“是啊,還會傷了皇上的心,在皇上心裏頭,他的娘親是最和善的人,不像老身。”

竇嬰沒說話,太皇太後道:“老身叫你來,就是想和你說說這件事兒,你的看法呢,老身不能拿王太後怎麼辦,還不能動一動他田蚡麼?也是時候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了,若是阿嬌和小皇子落下了什麼病根兒,老身定饒不了他們!”

竇嬰道:“此事……此事事關重大,隻怕……隻怕動了田蚡,就是打了王太後的耳光,實在不好辦。”

太皇太後冷笑了一聲,道:“所以老身才叫你來,你的手上,不是有先帝的遺詔麼?”

竇嬰全身一顫,猛的跪下來,這份遺詔是密詔,除了先帝和竇嬰,隻有當時伺候先帝的老奴在場,再沒有多餘的人知道了。

竇嬰在景帝時期一直沒有做到丞相的位置,不是因為他才識不夠,也不是因為他德行不夠,隻因為他姓竇,景帝忌憚外戚專權,專門打壓了竇嬰。

隻是在景帝病重的時候,卻把竇嬰召到了榻前,向他托孤,賜他遺詔,對竇嬰說,如果意外,這份遺詔可以保他全家上下無恙。

那時候魏其侯已經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跪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磕頭,一個做臣子的,能得到皇上的密詔,不正是對他的一種肯定麼。

竇嬰突然覺得這一輩子都值了,隻是這件事他誰也沒說過,一直都在保密,畢竟這張密詔上所寫的是天大的事。

太皇太後道:“先帝給你的密詔,是不是說,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殺太後,保皇帝?”

“太……太皇太後!”

竇嬰跪下來,冷汗一下就從額頭上流了下來,連忙用袖子去擦。

太皇太後隻是道:“老身沒讓你拿出這份遺詔,也沒有讓你做什麼,隻是問你,若真是這樣,咱們又有最後的依仗……老身並不想對她王太後怎麼樣,也不想讓皇上傷心,隻是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阿嬌那可是活生生的兩條命,她要謀害的可是大漢劉家的血脈!”

竇嬰又擦了擦汗,道:“太皇太後,這件事兒一定不能操之過急,皇上……皇上也並不小了,有很多事情皇上會慢慢的知道的,等那時候,由皇上來做決定罷,畢竟這也算是皇上的家事。”

竇嬰怕太皇太後一氣之下真的把密詔的事兒給說出去,又道:“現在阿嬌和小皇子已經平安無事,太皇太後也不要太著急,氣壞了鳳體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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