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置喙什麼,道:“祖製是和親,和親能包邊關太平,何樂而不為呢陛下。”

劉徹笑了一聲,“太平,好啊……退朝!”

劉徹並沒再多說什麼,他腦子都要炸了,再加上這幫火上澆油的人,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要打匈奴。

衛青最近有些清閑,被封了賞,卻沒有加官,仍然做著建章監,平日裏負責皇上的安全,帶帶建章衛,要打獵了,挑選士兵一起去,其他時候就組織自己這幾百名將士訓練。

皇上的意思是,要把這幾百名建章衛,一個個都培養成將才,隻是將才如何好培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能急於求成。

衛青看見嬴政坐在不遠處,因為之前是被皇後娘娘提拔的,所以見著了不過去請安實在不成體統,衛青又是極為知恩的人,自然要去請安。

衛青走過去,跪下來行禮道:“卑將衛青,請皇後娘娘聖安。”

嬴政知道衛青是個人才,雖然衛子夫三番兩次挑釁自己的底線,不過衛青確實是個可用之人,隻不過不知道這種愚忠的人,會不會是個木疙瘩,怎麼點化也還是愚忠於劉徹。

嬴政道:“起罷。”

衛青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人,雖然已經在宮中混了不少時日,但是他並不喜歡說太多的話,隻要別人不算計自己,那就成了。

衛青正在愁說點什麼,似乎承明殿那邊已經下下朝了,今天下朝倒是很快,三三兩兩的大臣們一麵走,一麵議論著什麼,有些嗓門大的也能傳過來斷斷續續的幾句,竟是匈奴怎麼怎麼樣。

嬴政笑了一聲,道:“你想打匈奴麼?”

衛青老老實實的回話道:“隻要是個兵,自然沒有不想打匈奴的,卑將也一樣。”

嬴政點點頭,道:“匈奴人窮凶極惡,在邊關屠城殺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知道為何匈奴人如此猖獗麼?匈奴人比漢人要少,匈奴人吃的穿的哪一樣比漢人金貴?匈奴人的商貿也不如漢人繁華,可為什麼就打不過。你知道麼?”

衛青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因為匈奴人的馬強壯,匈奴人的刀堅硬。”

嬴政卻哂笑著搖頭,“漢人總是不恥秦朝的暴政,但是秦始皇築長城來抵禦匈奴,大漢卻做了什麼?嫁女人,用女兒姐妹來換取可笑的和平。”

他說著,衛青禁不住低了頭,確實是這麼回事。

嬴政又道:“更可笑的確實,朝中上下,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要打匈奴。匈奴人的馬是強壯,匈奴人的刀是堅硬,但這些都是大漢可以解決的問題,輸卻不是輸在這一點上。”

衛青連忙道:“那是輸在哪裏,還請皇後娘娘教誨。”

嬴政道:“我是欣賞你衛青的才識,本來嘛,像我這種在後宮裏的人,不該置喙朝政,隻是有些話不說出來又不痛快,還請不要透露給皇上是我說的。”

衛青連忙點頭道:“卑將自當嚴守本分。”

嬴政道:“是輸在了輿論上,朝廷的輿論。太皇太後看不上窮酸的儒生,隻是現在的儒生確實是輿論的導向,有一杆破筆杆子,就能攻築人心,引導輿論,百姓聽得還不是這些儒生的輿論。現在朝中的輿論都是和親,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該打匈奴人,該讓他們退回老窩去。打匈奴不僅僅隻要馬,隻要兵,隻要武器,還要輿論的導向。”

衛青聽了有些愣神,隨即似乎恍然大悟,道:“娘娘說的太在理了!”

嬴政笑了一下,道:“我還有很多在理的話,隻是由我說出來,恐怕不能服眾,改日裏再說罷,今日我也乏了。”

衛青這才想到,皇後娘娘是身懷有孕的人,自己一時聽得入迷,竟然忘了這點,趕緊跪下來道:“卑將恭送娘娘。”

嬴政點點頭,回身走了,衛青等他走遠了,才敢站起來,一個人站在原地低著頭想了半天,也轉頭走了。

嬴政走出老遠,這才回頭去看,已經看不見衛青的人了,嬴政臉上掛著笑意,像對付這種愚忠的人,就要把自己扮演成一個十足的好人,讓對方十足的佩服自己,十足的敬重自己,那也就好辦了。

楚服雖然跟在嬴政身邊,但就是聽見嬴政和人聊天,說幾句話。楚服雖然是聰慧的人,但是並不懂什麼國家大計,更不懂行軍打仗,所以也是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出。

劉徹下了朝,出了承明殿,正要回去,劉芳早就守著,就等劉徹出來了,劉徹上了車,劉芳就過來,道:“陛下!”

劉徹蹬了一半的車,低著頭看她,因為宿醉頭疼,也不怎麼記得昨天的事兒了,想了半天,才換上不太真切的笑意,敷衍的道:“原來是劉芳妹妹。”

劉芳笑道:“虧的陛下還記得我。”

她說著垂著眼笑了一下,頗有幾分羞澀的赧然,道:“我剛去給太後和太皇太後老人家請安回來,好巧呢,就碰見了皇上。”

劉徹點點頭,道:“朕先回去了,你有空多去和太皇太後說說話兒。”

劉芳一瞧劉徹要走,趕緊道:“陛下是要去椒房殿麼?”

劉徹沒想到劉芳竟然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劉芳笑道:“皇帝哥哥和阿嬌姊姊那麼恩愛,妹妹怎麼能瞧不出來呢,真是羨慕的緊,正好妹妹也要去椒房殿給皇後姊姊請安問好,就大膽的請求,和陛下一同過去,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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