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到東宮之前,衛青怕人說閑話,提前下了車跟隨在後麵。

東宮門口,劉徹就遇到了衛尉程不識,劉徹打量了程不識一眼,笑道:“程將軍。”

程不識趕緊跪下來請安,有些受寵若驚,在劉徹眼裏,太皇太後一直打壓自己,所以對東宮其他人也都有偏見,對程不識的態度一直不冷不淡的,難怪程不識有些驚慌。

劉徹驢唇不對馬嘴的道:“程將軍啊,你也是老將軍了,這麼多年從沙場上退下來,你說說看,是行軍打仗好呢,還是在宮裏頭好呢?”

程不識愣了一下,聽出了劉徹話裏有話,隻是仍然照舊答道:“回陛下,天下太平之時,自然呆在宮中舒服,卑將是軍人,若是哪一天皇上用得上卑將,願意死在沙場上。”

劉徹看著他一小會兒,似乎像看看他是不是在說真話,隨即大笑了起來,拍了程不識肩膀兩下,道:“程將軍嚴重了,朕隻是隨口問問,也就是問問。”

他說著繞過程不識,往裏麵去,衛青跟在後麵,劉徹回頭看了他一眼,衛青也在琢磨方才程不識的態度,劉徹故意落下兩步,壓低了聲音和衛青道:“程不識這個老奸巨猾的,這麼會說。”

衛青低著頭,道:“但是卑將覺得,程將軍沒說錯。”

劉徹點了點頭,這才進了殿裏。

劉徹進去給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正在弄她的蟲子,聽見動靜,道:“皇上回宮了。”

劉徹道:“正是,孫兒提前回來了,來給奶奶請安。”

說著笑道:“還有一件事,孫兒自己做不了主,也想讓奶奶來把把關。”

太皇太後聽了似乎很滿意,點頭道:“什麼事兒啊?”

劉徹道:“閩粵軍攻打東甌,東甌國派人來向孫兒請求救兵,這件事□關重大,孫兒第一個念頭就是來請示奶奶,奶奶覺得如何處理才好?”

太皇太後聽了,立時收了笑容,道:“皇上覺得如何才對?”

劉徹聽她又把問題踢了回來,必定是想試探自己的立場,道:“孫兒還問曾遇到過這種問題,一時拿不定注意。”

太皇太後道:“皇上拿不定注意,老身是個老太婆,說出來的話不一定能服眾,這樣罷,把三公叫來,讓許昌、莊青翟、竇彭祖他們都來,弄個廷議,來議一議。”

太皇太後說了三個名字,全是竇家的人,劉徹心中一口惡氣堵著,也不好發作,他現在要休養生息,自己的禦林軍還沒有規模,不能明著和老太太較勁,以前就是太意氣用事,凡是大刀闊斧,已經狠狠跌了跟頭,再不能如此不經事。

劉徹忍耐下來,道:“孫兒也是這麼想的,那就按奶奶說的。”

他說完了,不想再多說什麼,太皇太後也滿意他的態度,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等著劉徹剛轉身,太皇太後突然道:“皇上出去狩獵,老身不想多說什麼,這本是無為而治,但是不要玩野了,要能收能放。”

“是,孫兒知道。”

太皇太後道:“皇上若不忙,就留下來吃個飯罷。”

劉徹隻得應了一聲,用飯之後,太皇太後又給他講黃老之學,一直拖到很晚,劉徹才出來。

衛青見皇上出來,臉色卻十分不好,也不敢多問,想必結果已經可知。

太皇太後指名道姓的人,都是以為太皇太後的勢力依存的,自然會不遺餘力的表達老太太的想法,老太太表麵說的好聽,大家議一議,隻不過是假作的罷了,也就是想堵住別人的嘴。

劉徹心裏不順,本想回寢殿去,隻是走了半截,突然想到了嬴政,不要看他在東宮太皇太後麵前應對自如,隻是心裏憋屈的厲害,是不吐不快,讓騎奴打轉了馬頭,往椒房殿去。

嬴政已經洗漱完,準備睡下了,卻見楚服過來,道:“娘娘,陛下的車仗過來了。”

嬴政一驚,下午走的那會兒還說不過來了,怎麼突然又反悔,但是他也不能不接駕,就算不接駕,也不能穿成這樣,誰知道劉徹會不會又發瘋。

嬴政連忙穿上衣服,楚服給他梳了頭發,這功夫劉徹就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揮手讓人都出去,自己坐在榻上,一口將杯中的水喝掉,道:“朕剛剛從東宮出來,老太太又給朕使絆兒,還要打掉了朕的牙,不讓朕吐出來。”

嬴政見他隻是坐著,而且似乎心情不好,這才放下心來,道:“陛下為了閩粵的事?”

劉徹點了點頭,沒好氣的將杯子劈手扔出去,這才覺得解恨,道:“太皇太後說,出不出兵,要弄個廷議讓眾臣決定,什麼許昌,什麼莊青翟,什麼竇彭祖,這些都是什麼人,都是太皇太後的親戚,要麼就是同鄉,讓他們來說,不就是要堵住朕的嘴?”

嬴政聽了,仍然一副淡然的臉色,輕笑了一聲,道:“太皇太後想要公正,那還不好辦,陛下就把廷議改成朝議,然後再去和太皇太後請罪,說自己死做主張,希望不要怪罪。朝議的嘴臉可比廷議大得多,總有那麼幾個人會說出陛下想要的話了罷。”

劉徹先是琢磨了一會兒,頓時有些霍然開朗,道:“還是阿嬌姐姐聰明,朕明日就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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