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走罷,你的早朝還沒去。”

劉徹隻是輕笑了一聲,“還上什麼朝,讓朕去幹什麼,不是什麼事都處理好了麼,要朕有什麼用?”

嬴政低頭看著他,也笑了一聲,道:“陛下可知道,王臧和趙綰,是誰害成這樣的麼?”

“誰?”劉徹還以為嬴政知道是誰泄露了機密,道:“你知道是誰告的密?”

嬴政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誰告的密,我隻知道為何變革不成功……陛下你不防想一想,江山社稷就如同一個美人,陛下喜好美人,但是若沒有強權和實力,一個絕色的美人如何能委身給一個急功近利,驕躁易怒的人?從這件事情陛下還不明白麼?”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道:“現在不是安天下的時候,而是取天下,要用強權,用奇兵。說到底了,害得王臧和趙綰不得不去死來成全陛下孝道的人,就是陛下本人,不是麼?”

劉徹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嬴政道:“走罷,陛下的路由王臧和趙綰來鋪,也算是忠君之事了,陛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要繼續步了後塵。”

太皇太後小睡了一會兒,王太後那邊在操辦著宴席的事情,因為沒有早作準備,是現拉出來的,樂府的人手不夠,又從別處抓了幾個人來。

剛剛籌備好了,太皇太後的侍女就來了,說老太太已經醒了,吩咐可以開席了,請王太後、皇上還有皇後過去。

劉徹抽空去了一趟承明殿,大臣們還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隻不過不見王臧和趙綰,連竇嬰和田蚡也不見了,這檔子事一出,罷官的罷官,下獄的下獄,一時間內閣七零八落。

大臣們也聽了些風聲,畢竟這事情早就傳了出去,大家都緘口不言而已,隻有少年氣性的劉徹還當是機密,朝廷上人心惶惶的。

劉徹攜了嬴政一起乘車往東宮去,車上劉徹並不怎麼說話,顯然情緒有些低落,快到了東宮,才忽然說道:“朕沒想到會成這樣,是朕想得不夠周到,害了忠心於朕的大臣,若不是阿嬌姐姐提點,朕還在怪罪太皇太後絆住了自己的腳。”

嬴政笑道:“陛下現在不這麼想了麼?”

劉徹搖頭道:“不是奶奶絆住了朕的腳,而是輿論,而是朕自己的能力。”

嬴政沒想到他突然醒悟的這麼真切,心裏一突,劉徹的悟性和才識確實是不可小覷的,長此以往必是勁敵。

眼下之際,唯有將劉徹牢牢握在手心裏,才是正確的,讓劉徹對自己不疑有他。

劉徹確實悟性高,他年紀輕,又在皇宮內院被寵大,很難不自以為是,這次狠狠的撞了一跟頭,豈止是頭破血流,更是對劉徹心裏上的打擊,他的苦心,他的雄心壯誌,全都折腰了。

讓嬴政很驚訝的是,年輕的皇帝並沒有一蹶不振。

嬴政道:“既然如此,一會兒就哄哄太皇太後。”

“朕還要謝謝阿嬌姐姐提點。”

劉徹說著,伸手去握住嬴政的手,車廂裏空間不小,但也並不太大,嬴政又不能甩開,隻得讓劉徹握住,幸而立馬就到了。

劉徹下了車,扶著嬴政也下來,倆人進了東宮,劉徹主動跪下來認錯,太皇太後再生氣,終歸也是劉徹的長輩,年紀也大,也就越看重這種血裏的親緣,到底舍不得劉徹,罪魁禍首又已經下獄,脾氣自然就小了不少。

眾人入了席,王太後道:“李延年,你今日準備演奏什麼?”

李延年麵帶微笑,趨步上前,跪下來先道:“奴才請皇上聖安,請太皇太後聖安,請太後聖安,請皇後聖安。如今皇上坐鎮,又有太皇太後垂詢,天下太平,奴才特意準備了幾首曲子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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