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六國平定,完成統一大業,這種光景下的嬴政自然不可一世,他剛剛變成陳阿嬌,如何可能突然就收斂了心性。

就算嬴政知道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算他最開始也隻是一個質子,一步步登上了九五之尊的龍座,但嬴政一時也控製不了自己長年累月的秉性,尤其劉徹是個男子,還用這樣子哄女人的口氣,溫聲討好他。

嬴政想也沒想當下將他的手甩開,隻是他甩開之後才想了起來,眼下這才是帝王,而自己是個命運多舛的人,矮人何止一等,若劉徹要是發火端架子如何是好?

雖然嬴政心性高傲,但並不可能無頭無腦的高傲,活下去才有高傲的本錢,才有往上爬的本錢,才有給這個帝王臉色看的本錢。

劉徹被他甩開了手,卻不懊惱,隻一心以為方才自己拉著侍女調笑的樣子被他瞧了去,所以陳阿嬌生氣吃味兒了。

以前也是如此,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畢竟劉徹是個太子,如今又是皇帝,金屋藏嬌隻不過是為了登上皇位的契機,劉徹自視甚高,這樣子的人往往也多情無情,愛見什麼就拚命的愛見,厭惡什麼就恩斷義絕,根本不及往日恩情。

劉徹身邊美豔的侍女何止一個,陳阿嬌是館陶公主的女兒,又被竇太後所憐愛,自然是蜜罐子裏長大的千金,也被驕縱慣了,每次看到劉徹和別人牽牽扯扯都會不依不饒的大鬧一場,劉徹還以為陳阿嬌會直接上前來不顧自己的麵子,直接甩侍女一個嘴巴子,眼下這樣子隻是甩開自己的手,好像還是輕的。

嬴政自然不會甩侍女的耳光,他並不是潑婦,再者了,當著皇帝的麵子打剛剛和他調情的侍女,這豈不就是掌了皇帝的臉?普天之下敢打皇帝的臉,自然是傻透了,自然是不要命了。

劉徹見他一臉冷漠的,也不讓自己扶他,知道陳阿嬌雖然不發作,但心裏仍然是吃味兒的,其實嬴政心裏不是吃味兒,不過被誤解成吃味兒反而好些。

劉徹再一次握住他的手,嬴政喉頭滾動了一下,抑製著心裏的反感,心裏想著,以後有朝一日若是劉徹沒落了,一定加倍還他,但此刻卻沒再次甩開。

劉徹溫聲笑道:“阿嬌姐姐是嫌徹兒這些日子沒時間多來椒房殿看你麼?不是徹兒不想常來,一來是剛剛登基,一切的事物都等著徹兒來處理,阿嬌姊姊自然也是知道的,二來呢……”

劉徹這樣說著,雖然還沒有到二十歲,但是生的身量挺拔,五官深刻,麵龐如刀削斧砍一般,頗有些豐神俊逸的味道,他這樣子將頂著陳阿嬌身子的嬴政攬在臂彎裏,這幅光景竟然有些賞心悅目。

劉徹曖昧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二來呢,況且阿嬌姐姐那日身子虛弱,實在是徹兒不忍打攪姊姊休憩,如今聽說阿嬌姐姐身子好些了,特意抽工夫趕來瞧瞧。”

若此刻在劉徹懷裏的是陳阿嬌本人,或者是任何一個女子,想必也架不住一個相貌英俊,語氣溫柔的男子如此溫言軟語的哄著,劉徹向來會說話,而且如今太皇太後專權,陳阿嬌極為受太皇太後的寵愛,如果沒有陳阿嬌在中間調和,自己想必也不能好受的。

這樣子不得已的,不管陳阿嬌往日裏多驕縱張狂,也需要耐下心來哄著,寵著。

隻是他不知道,眼下陳阿嬌還是那個身世嬌貴,麵目清秀絕色的女子,卻換了瓤子,若要劉徹知曉,這個阿嬌的瓤子是一個氣吞六合的開國君主,也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嬴政極力的耐著性子,才沒從劉徹的懷裏掙脫開來。劉徹見他沒有反抗,也沒有使性子,隻是輕微的打著抖,還以為是因為兩個人前些日子剛剛成婚,所以阿嬌此刻任然處在新做皇後的喜悅中,也就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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