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九(3 / 3)

哪裏會有尷尬呢,隻有化不開的粘稠啊,隻想毫不顧忌地貼在他的身上。被他溫暖著,永遠也不離開。

江聘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愛情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你不知道…那段時間,我真的好難過的。”鶴葶藶貼緊了他的臉,小聲地跟他傾訴,“我以為,你不要我們娘仨了。”

“怎麼會…我怎麼舍得…我舍不得。”

聽到她這樣說,江聘的心裏瞬間就變得又酸又疼。像是被一隻大手擰成了一團。比那次他被羽箭穿透了肩膀還要疼。疼得無力,疼得人眼底發麻。

他起身,半跪在她的身前,用手溫柔地捧住她的肚子。輕輕地親吻,一寸寸,緩慢地移動。

“你是我的小葶寶兒啊。”他仰起臉,笑著看她,把那些肉麻到極點的詞一個個地都吐出來。用著哄小孩子一樣的愛憐語氣,“小寶貝兒,小心肝,小甜蜜餞兒…”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們,愛你和咱們的孩子。”江聘說著,握著她的手,吻了下她細膩的手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們…太愛了,表達不出來。”

“油嘴滑舌。”鶴葶藶撅起唇,裝模作樣地拍掉他的手,別過臉不去看他,“也不知是哪裏學來的好本事。”

“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啊。”江聘有些委屈,他把臂撐在她的身側,用鼻尖去貼她的,“你就住在我的心裏,每天晚上我都要對著你說上好多的情話。”

他灼燙的呼吸就那麼噴撒在她的臉上,惹得姑娘的眼皮都合了上。江聘跟她鬧不夠,還要扭著脖子去咬她的耳垂,“你有沒有聽到?有沒有?”

“你練兵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鶴葶藶被他折騰得受不了,用拳頭輕輕去捶他的肩,“嬉皮笑臉,看誰會服你。”

“才不是,我練兵的時候,都不笑的。”江聘把笑斂起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示範,“你看。是不是很怕人?”

鶴葶藶瞧著,笑起來。她從沒見過江聘的這個樣子。下巴緊繃著,眼裏有寒光。很凶,很嚇人。

她在心裏偷偷地描述,說他像一匹俊美的惡狼。

江聘裝不了多久,看著她盈盈的眼眸便就立刻敗下陣來。下一刻,還是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抱著她磨蹭,“不一樣啊,當然不一樣的。他們是兵,可你是妻。”

我唯一的,最愛的妻。

鶴葶藶瞧著他的眉眼,無聲地笑。

馬車已經走了好一會了,江聘很怕她會累到。便就小心地去櫃裏拿了毛毯子鋪在榻上,慢慢扶她躺下來。

再脫掉她的鞋子,自己去坐在榻尾,把那雙小小的腳兒摟進懷裏捂著。

鶴葶藶靠在另一側的軟墊上,笑看著對麵的夫君一個勁地碎碎念。江聘嘴上說的利索,手上也不停,一點點給她捏著腿和腳。力道正正好,舒服得她想歎氣。

江聘請了城裏最好的大夫去了府裏,趁著天黑不忙的時候,把孕期要注意的事情給問了個遍。他還做了厚厚的一本筆記,比上學時要認真得多。

孕後期會腿腫,很難受。姑娘整日裏在車廂裏坐著躺著,那就更是難受。江聘聽著大夫說,好心疼。

他一邊捏著,一邊跟她講,“葶寶,我給你準備了很多很多有趣的東西,你不用怕會悶。我一有時間就陪著你,哪也不去。咱們到處去逛,哪裏有意思,咱們就去哪裏逛。”

“達城裏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那些都是上京怎麼也見不到的。我都給你弄來,你千萬要高高興興的,再也不準哭鼻子了。”

鶴葶藶有些想笑。她用腳丫去踹他的肚皮,嗔他,“瞧你說的,我又不是個小孩子。”

“胡說。”江聘瞪眼睛,輕輕拍了下她的腳背,“你就是小孩子。就算有了孩子,那在我的眼裏也是個小孩子。”

“小女孩兒要嬌慣著養的。”江聘彎著眼笑,眼裏的寵溺像是化不開的蜜。

鶴葶藶有些羞澀,紅著臉又踹了他一腳,想要出聲說他幾句。可話還沒出口,她就聽見了外麵的響動。

馬車像是走進了鬧市,熙熙攘攘的,人頭攢動。

很多人都在呼喊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胡語。偶爾摻雜進幾句蹩腳的中原話,可還是讓人聽不太懂。

“怎麼了?”鶴葶藶直起腰,有些迷茫。

江聘挑挑眉,似乎有些懂了。

“你看外麵。”他掀開簾子,指給她看車外的街道。

不出所料,百姓們笑著擠作一團。全都默契地站在離馬車兩步遠的地方,穿著奇特的服飾,跟他們喊著話。

女子和孩子的手裏都提著個籃子,裏麵是各種各樣的花兒。大朵的,小朵的,紅的,黃的。

見車過來,她們很高興地抓起花朵灑向街道。大聲地歡呼。

鶴葶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達城人民的熱情,讓她感動得有些失聲。

花兒很香,隨著風飄進車廂。清甜。

“他們…在說些什麼啊?”她轉頭看向江聘,眼眶有些濕。

“他們說,你好美。”江聘湊到她身邊,笑著抱她。

“瞎說,他們又沒見過我。”鶴葶藶撇唇,哼了一聲。

“嗯…達城在告訴你,歡迎回家。”江聘盯著她的眼,用力地去摟她的肩,“葶寶來了,江聘就有家了。”

“葶寶回來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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