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都是他親手練出來的士兵的血啊,江聘都能看到那顆屹立在城門口的鬆樹了。
…他要收兵。
那一刻,江聘簡直是氣炸了肺。他紅著眼轉過頭去,臂抬起,染血的劍鋒在陽光下亮的刺眼。
那瞬間,他的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看著那個大臣的嘴臉,江聘真想就那麼一劍劈下去,為那些無辜死去的士兵報仇。
那麼多將士啊,要永遠躺在這裏了。每一個士兵的背後,都有一大家子啊。
衛將軍揮槍擋下他的劍,同樣赤紅著眸,“阿聘,你別這樣。”
很久沒人叫他阿聘了啊…他的姑娘呀,還在等著他。
江聘有些恍惚,他勒了勒身下戰馬的韁繩,眼神迷茫。
就那麼一眨眼的時間,一支羽箭從城牆上射下來。直直地穿過他的肩。
伴隨著慌亂的呼聲,血噴灑出來。
真疼啊…
江聘咬緊了牙,把箭拔出來,扔在地上。
那根沾滿了他的鮮血的箭啊,就像那麼多的兄弟一樣,永遠留在這方好似無盡頭的沙漠中了。
他一聲未吭,隻是沉默地調轉馬頭,往後方奔馳。
那一聲“撤”,他喊不出口。
風刮在臉上,疼。肩膀也疼,心也疼。
江聘覺得他的腦子快要炸掉了,裏麵嗡嗡作響,像是有一群又一群的蜂在飛。擾得他心煩意亂,血液都在沸騰。
他感覺得到,血液正在一點點從他的身體內流逝。那一隻胳膊,越來涼。
身體從熱到涼,他整個人都在抖。
前方就是駐地的營帳了,江聘鬆了一口氣。
眼前全是他的葶寶的臉。笑著的,嬌嗔的,佯怒的。每一張都是那樣的生動,那樣的讓人憐惜。
跨在馬上,江聘不想再去想那個想要殺之而後快的大臣了。也不想去想這一次又一次的戰役,一幅又一幅用血染作的旗幟。
他的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葶寶。她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睡好?有沒有在夢裏想他?
肚子裏的孩子乖不乖?好不好?有沒有像他小時的那樣皮實不聽話,總愛又蹬又踹地惹娘親難過…
她胖了吧?尖尖的下巴是不是圓潤起來了?腮上的肉兒該是更多了,腰肢摸上去,不知該有多麼舒服。
隻是,她那麼愛美,那麼嬌氣,會不會因為不苗條了就不愛吃飯了?會不會對著鏡子嫌棄自己,悄摸摸地掉眼淚…
唉…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葶寶說啊。好多的擔憂和愧疚,還有他滿的要溢出心髒的愛和思念啊。
可是…他怎麼就不在她的身邊呢?
他的小公主,一個人在夜裏輾轉反側,還大著肚子,該多難受多委屈啊…
葶寶,你不要哭好不好…
夫君知道自己不好,你再等一等好不好…乖…
視線越來越模糊,他仿佛看見了他的好姑娘在衝他笑。
像以往的無數次那樣,張開了手臂要他抱抱。
她啟了唇,柔柔地喚他,“阿聘…”
“我在呀。”江聘笑著答,輕輕的。他伸了手想攬住她,卻是撲了個空。
旁邊都是他親手練出來的士兵的血啊,江聘都能看到那顆屹立在城門口的鬆樹了。
…他要收兵。
那一刻,江聘簡直是氣炸了肺。他紅著眼轉過頭去,臂抬起,染血的劍鋒在陽光下亮的刺眼。
那瞬間,他的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看著那個大臣的嘴臉,江聘真想就那麼一劍劈下去,為那些無辜死去的士兵報仇。
那麼多將士啊,要永遠躺在這裏了。每一個士兵的背後,都有一大家子啊。
衛將軍揮槍擋下他的劍,同樣赤紅著眸,“阿聘,你別這樣。”
很久沒人叫他阿聘了啊…他的姑娘呀,還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