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阿聘也好的。”她不忘提起江聘。每次念到他的名字,聲音都要更加柔和。
她手指蜷縮起來些,想著遠方的丈夫,“會像他的爹爹一樣,做一個真正的男兒。”
“聘兒在你眼裏,哪哪兒都是好的。”老夫人輕輕拍她的手背,眼角的皺紋更深,“他可真幸運。”
鶴葶藶垂了眸,看著袖子上的花紋笑。
袖上是一段美極了的花樣子,喚作青山臥雪。江聘路過一座小城時看見了,急慌慌地買下來,千裏迢迢獻寶給她看。
江聘知道小妻子是個雅致的姑娘,喜歡這些文雅的東西。是以,他一遇到些什麼可能合她口味兒的,總是迫不及待來討賞。
離得確實是遠些,但這並不妨礙江小爺疼愛他的姑娘。
她有孕,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讓她做費眼睛的活兒,生怕她壞了眼睛。鶴葶藶知道這是為她好,也乖順地照做。
不讓繡花兒了,她還可以彈琴哪。
琴呀,是她寂寞時的好伴兒,也是她寄托相思時的好伴兒。
這些日子裏,她給江聘寫了好多好多的曲兒。琴音錚錚作響,愛意水一樣地流淌。暈染了滿地的暖融陽光。
“姑娘,您怎麼這麼癡迷於琴呢?”粟米笑著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溫柔的側臉。
眉眼生動。側頭時,莞爾一笑。
“要不做什麼呢?”鶴葶藶撥了下琴弦,咚的一聲脆響。清脆好聽,像她的聲音。
“我想為他寫很多的曲子,待他回來時,彈給他聽。”姑娘笑起來,比花兒還好看。因為她生動,眼裏有暖意。
“那您寫話本兒也是為了讀給姑爺聽?”粟米調笑。不顧對麵姑娘陡然愣住的臉色,清了清嗓子,念給她聽。
“我一直記得您寫過的那一段兒。看起來好美。”
“那一天,桃花灼灼,春.色熏醉了春心。
他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她說,‘勿忘初心,方得始終。’”
鶴葶藶紅了臉,拿了桌上的琴譜摔在粟米的懷裏,板著臉斥責,“別亂講。”
確實是她寫的,寫在她心中,和江聘之間的愛。暖暖的,像溪水在心裏流淌。
可是麵皮兒薄的二姑娘隻想把它藏在心裏的,誰想到讓這個丫鬟聽見了,還要大剌剌地念出來。
粟米不很怕她,因為她生氣的時候也不是嚇人的。反而像一隻張開了爪兒的貓兒,有些逗人的可愛。
她裝模作樣地賠罪,把鶴葶藶哄得又高興了,這才問出了盤旋在心底裏好久的那個問題。
“姑娘,您說…愛情是什麼樣子的呢?”
粟米在侯府裏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雲天侯是個好性子,但她也有意無意地聽到了太多悲離。
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她本是不相信愛的,可看著自家的姑娘和姑爺。她又燃了些希望。
夫妻之間,是可以有著除了相敬如賓外的樣子的。
“怎麼說呢…”鶴葶藶拖著腮,看著外麵的天空。
剛下過雨,有蜻蜓在外麵飛。
“像阿聘也好的。”她不忘提起江聘。每次念到他的名字,聲音都要更加柔和。
她手指蜷縮起來些,想著遠方的丈夫,“會像他的爹爹一樣,做一個真正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