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這樣的生活有多不好,隻是她不喜而已。她就盼著以後結親了,能嫁給個有趣的人。
不需要他家多有權勢,她能吃得多香,喝得多辣。鶴葶藶隻希望當夜色四合之時,她與那人桌邊對坐,能有話可聊,有趣可逗,這就夠了。
相對無言的婚姻,實在太過失敗。
雲天侯見她意興闌珊的樣子,有些心急。他出聲喚了幾聲,隨即又歎了口氣,“葶姑娘,你怎麼對自個的事兒這麼不上心。你今年都十五了,再不定親就成老姑娘咯。”
鶴葶藶抿了抿唇,專心盯著腳下的台階,沒出聲。她不是不上心,而是無心可上。
要是讓她與這些文鄒鄒的酸腐公子端著架子過一輩子,就算是當家主母又如何?她一點都不想過這樣光是想著就無聊透頂的日子,太不舒心。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就在侯府裏孤獨終老算了。就算嫁個賣糖畫兒的,過的日子都比那個強。
賣糖畫兒的?鶴葶藶被自己這想法驚了一跳,暗自皺了皺眉。
怎麼就想起他來了。
雲天侯又歎了口氣,張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卻是被鶴葶藶給堵了回去。
她抬了眸,複又垂下,眼睛裏波光瀲灩,“大姐姐比我還大七日,她豈不是更急?爹爹口中的江公子若真是那般好,不如給大姐姐相看相看,女兒不急。”
雲天侯腳步頓了頓,側頭看了看她柔順披在肩上的長發,搖搖頭,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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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一間書房裏,江聘捂著鼻子竟是連打著了三個噴嚏。
上京的風俗裏,一個噴嚏是想,兩個是念,三個就是罵了。
他擰擰眉,伸手拽過阿三的衣領子,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後腦勺,“好啊你個臭小子,敢在暗地裏罵小爺?看小爺今天不打得你個桃花朵朵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江聘本來正翹著腿歪斜在椅子上看雜書,阿三得清閑,就靠著桌子站著,腦袋昏昏沉沉地都快要睡著了。這猛的被劈頭蓋臉揍了一頓,他還傻著。
“公子,為何打人?”
“我看你嘴一張一合的,莫不是在肚子裏罵小爺?”江聘冷笑一聲,意猶未盡地又踹了他一腳,“罰你半月月錢。”
“……”明白過來後,阿三委屈地快要哭了。
我著涼了鼻塞,睡覺時用嘴喘氣兒,這還有錯兒了?
大公子你忒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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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雲齋的後門,鶴葶藶本都上了車,可手隨意地將散落的發撥回耳後的功夫,心裏卻是忽悠的一顫。
她的耳墜子呢?
“爹,快停車,我墜子落裏麵了。”鶴葶藶急忙叫了停車,著急著,又伸手捏了捏耳垂,心倏的就涼了。可不是,她左耳上那顆翡翠的墜子不見了。
不算是多貴重的東西,意義卻是非凡。這是傅姨娘家道還未衰落時的首飾,後來出了變故,她滿匣子的金玉就剩了這麼一件,在她十二歲生辰那天送了她。
這墜子陪了傅姨娘二十多年,又陪了她三年。這樣隨隨便便就沒了,她心裏難受。
也不是說這樣的生活有多不好,隻是她不喜而已。她就盼著以後結親了,能嫁給個有趣的人。
不需要他家多有權勢,她能吃得多香,喝得多辣。鶴葶藶隻希望當夜色四合之時,她與那人桌邊對坐,能有話可聊,有趣可逗,這就夠了。
相對無言的婚姻,實在太過失敗。
雲天侯見她意興闌珊的樣子,有些心急。他出聲喚了幾聲,隨即又歎了口氣,“葶姑娘,你怎麼對自個的事兒這麼不上心。你今年都十五了,再不定親就成老姑娘咯。”